刘洪刚点出第三家,薛老三便追看了过去,却见那边似乎正有热闹,又前行三十余米,这热闹也越发大了起来。
“老娘就不搬,有本事把孔凡高叫来,我倒要看看他孔凡高敢不敢轰我,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什么玩意儿!”
“卫姨,不是这个意思,借我俩胆儿,我也不敢轰您啊,实在是组织上有困难,所以,请您千万谅解,再说,您侄女这不是来接您了嘛,您过去跟她团圆岂不正好!”
“少给老娘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叫姓孔的,只要姓孔的敢来,老娘二话不说就搬,我倒要看看姓孔的敢不敢忘恩负义!”
“卫姨,不是专员要您搬,是行署班子里,新来了领导,他相中您家房子了,您说宋书记又不在德江上班,组织关系都转走了,您再占着房子,也不合适不是?”
“好哇,姓赵的,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啊,老娘等的就是这句,你们这群犊子都是势利眼啊,看我家老宋没了,就来欺负我这孤儿寡母,姓赵的,老娘本来还准备跟我闺女走的,你说出这句话了,老娘拼了这口气,也得在这儿住了,我倒要看看那狗屁新领导敢不敢哄我!”
“卫姨,您这……”
“赵明亮,你在干什么!”
这一老妪和一中年男子正争论得激烈,刘洪忽然抢上前去,舌绽春雷,直冲那中年男子吼了过去。
中年男子转过头来,这才露出面目,胖脸小眼,梳着大背头,相貌极是普通,独独那双小眼睛偶尔闪过一丝精芒,便给人极为精明的感觉。
中年男子瞅见刘洪发怒,赶忙哈着腰跑了过来,脸现惶恐,道:“秘书长,我这不是按照办公室的指令,在给薛助理置办房子嘛!”
刘洪狠很一甩头,吼道:“赵明亮,你大胆!弄房子,你弄谁的房子,这里的房子也是你干弄的!”
刘洪简直要被气晕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帮人连自己也敢耍弄。
原来,专员办公会议散时,袁闲云吩咐他关注下薛向住宿的问题。
这领导说关注,就等于是下了指示,他刘某人哪能不当大事儿去抓,当下,便去了行署办公室的综合科,交待综合科科长赵明亮给拣出一套干净舒适的房子来。
当时,赵明亮就跟他说了,此处的二十七楼,可以安排给薛向住。
是以,刘洪就急着来寻薛向,要带他去看房了。
可到得地头,他才发现,二十七楼还有人不说,赵明亮竟还在赶人,更让他怒火烧天的是,这姓赵的口口声声说,是因为薛向要住房,行署才不得不赶人的。
而此处是什么地方,可是老干部聚集区啊,这群老干部退休了,本就空虚,偏又最好脸面,得罪了他们,那可是惹了马蜂窝。
而眼前这老妪,刘洪也认识,正是十年前的德江革委会宋主任的夫人,这位宋主任可不是在德江到站的,而是,后来又调入省里,慢慢地,一步步做到德江省省委副书记的位子,算是德江地区走出去的了不得的大官。
当时,这位宋主任在任的时候,孔凡高不过是德江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而这位宋主任调入省里后,因为喜欢此处居所,并未腾房,每年也会回来小住,只要那位宋书记到,孔凡高必来鞍前马后地操劳。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