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手术做了,用了最好的药,可花钱如流水,人却还是没有希望。
其实她知道自己的病,她早就知道了,可就是瞒着不告诉他,怕花钱,给他添负担。
可是啊!
妈妈怎么能不懂他呢?
哪怕他倾家荡产也治不好、留不住她,那他也要努力的啊。
若是因为钱,就任凭她的生命消逝在自己面前,那他这一生都会恨自己一辈子,背负着罪孽深重。
“别哭。”瞿小溪虚弱的拉了他的手,嘴角还在笑,“我的儿子是最听话的,最坚强的。”
“就算妈走了,妈也不准你在我面前哭。妈要看着我的宝贝儿子,笑着送我走。”
瞿小溪看着他,脑子就里像是过电影。
闪过的镜头中,有她曾经爱过的男人,也有她的笑颜如花。
有她挺着大肚子一个人走在冷风中,也有她趴在摇篮上,看着儿子一天天的长大。
只是,他的脸好模糊啊。
模糊的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他很高,肩膀很宽,怀抱很暖。
瞿霆炫努力的擦着眼泪,却是越擦越多,他蹲下身子握着瞿小溪的干瘦的手,脸上漾开微笑。
“妈……别说傻话,我会治好你的。真的,我能弄来钱。我在拍戏啊,还有拍广告,我还能唱歌,我有钱给你治病的。”
瞿霆炫一把擦掉眼泪,慌着说,“你别说傻话了,好好睡一会,我先去趟洗手间。”
瞿小溪皱着眉,本想再说什么的,但她实在是累极了,几下就闭上了眼睛。
瞿霆炫给她盖好被子,关上门出来。楼梯间,一米八个头的瞿霆炫啊,抱着身子坐在台阶上哭的像个泪人。
手机响了,瞿霆炫擦干眼泪,接了电话,“喂!王哥。”
“小瞿啊!今晚你还过来唱吗?要是不过来我就安排别人了。”
瞿霆炫赶紧站了起来,“去去去王哥,我等会就到。”
“行。那我就给你排上了啊!”
“好,谢谢王哥。”
瞿霆炫挂掉电话,回病房,又帮瞿小溪了掖了掖被子,背上自己的吉他走了。
哪怕没有一丝希望,生活再艰辛,他也要挺直了腰杆,顶起这片塌掉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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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老宅!
沈曼青接到电话赶过去的时候,客厅里坐着蓝鹤鸣的各路亲戚,简直是群英荟萃。
三个姐姐,三个姐夫,七姑父、六妗子,他舅姥爷的几个外甥外甥女,等等……(说不上来了)
沈曼青冷哼了一声。
好嘛!离个婚,把亲友团都从农村拉来了,还聚的比过年都齐。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沈曼青身上,蓝鹤鸣的姐姐搡了搡郭春花,郭春花率先站了起来。
“曼青啊!俺们今天来,就是想找亲家谈谈这离婚财产分配的事。”
郭春花说的很是理直气壮。
沈老太也是干瞪眼,刚刚才被郭春花刷新了三观。
三个臭皮匠干死个诸葛亮,更何况,这是数不清的臭皮匠。
你就算是再有理,和这么一群是非不明的人,你能说出什么来?
干脆还是省省吧!
沈曼青越过人群走了进去,满屋子人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了。
“离婚财产分配,我会听法院的判决。”她昂头挺胸的站在中间,声音洪亮,以防哪个耳背的听不清。
她四斤拨千两,继续道,“等法院的判决下来,让我给多少,那我们就给多少。不是你带人这么一闹,就能行的。”
沈曼青冷冷的视线,落在郭春花脸上,郭春花嘴巴一抽,脸色沉了下来。
“沈曼青,你对妈这是啥态度?”蓝鹤鸣的大姐看不下去了,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就算是你和我弟弟要离婚,那咱妈也是你的长辈,你原先的婆婆吧!”大姐说的很是礼孝仁义。
“更何况,你和鹤鸣还有孩子呢,咱这血缘关系,是怎么也断不了的。”
“那大姐说了这么多,你的意思呢?”沈曼青讥诮着反问。
大姐眼珠一转,笑了笑,“要我说啊,孩子都那么大的了,离个婚还干嘛要闹上法庭,怪难看的。”
他大姐继续诱劝道,“不如啊,咱们就把鹤鸣叫过来,商量商量私下离婚,把财产平均分配得了。”
“就是啊!私下解决就行了,干嘛要闹上法庭,你们有孩子,别闹的这么难看。”二姐二姐夫也附和道。
“呵……”沈曼青笑了。
合着都是来要财产的是吧?
“哟?”沈老太也听笑了,瞪着他那大姐,出言铿锵有力又不失讽刺。
“他们住的那房产,蓝鹤鸣手里的股份,那都是我丈夫留下来的,什么叫他们离婚了,就要平均分配?”
他大姐还没出声呢,沈老太就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摔,寒森着脸站了起来。
“他蓝鹤鸣勾搭我沈家的媳妇,生了个和颜颜一样大的孩子,他们俩跑来沈家搞得是什么阴谋,我还没追究损失呢,你们瞎闹什么?”
沈老太锋利的眼神,扫过面前的一众黑脸,嗤了嗤鼻子,“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跑来找我们分配财产?还没睡呢就开始做梦呢。”
“哎哎哎!你怎么说话的。”
“就是,你这老太太是怎么说话的。”屋里开始乱哄哄的叫嚣起来。
郭春花显然受不了她这个高高在上的样子。
在这个世上,有谁能比她更高高在上,踩在她头上拉屎?
“啥叫俺儿子来沈家是什么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