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各就各位,只剩我这个演死尸的了,对方说要砍我的头,我就得让他看个头。
我把木箱架成中空的台子,身体缩在中间,上面盖着一层纸壳当桌面,又在纸壳中央掏一个洞,脑袋钻出纸壳,头披散下来挡住边缝,看着就像桌面上摆着一颗人头。
做戏自然做全套,人头怎么可能没血呢,我割破自己的手臂,在箱子上和脖子上抹了些血。
绑匪看我的眼神变了变,或许他们没想到我对自己这么狠,因为我完全可以从他们身上放血。
但我不会那么做,人血对我的诱惑太大了,我怕一不可收拾。
所有现场都布置妥当,又等了十多分钟,门外才出现一点动静。
很像是敲门声,不过特别轻,倒像是用指甲在刮门板,而且根本没用力。
古昱示意之前拿刀的那人去开门,后者不情不愿地挪到门口,把门一拉,而接下来生的事,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意料。
这人只是拉开一道门缝,他的后背上就多出一个窟窿,他的身体向后仰倒,眼睛瞪得奇大,似乎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
而门外接着响起吧唧吧唧的咀嚼声,敞开的门缝逐渐扩大,一只血淋淋的枯手推开了门板。
我什么时候结了这样的仇家?正在眯着眼装死的我冒出这样一个疑问。
进来的人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儿,他瘦弱的身体裹在一件灰色的道袍里,嘴唇上沾满鲜血,嘴里吧唧吧唧嚼着什么。
地上的尸体被前后穿透,窟窿的位置刚好是心脏,老头儿把手上的血随意地抹到道袍上,指着我的脑袋说:
“就是这个?”
进门就杀了一个绑匪,还是以这样残忍的手段,其他的绑匪从最初的怔愣中回神,伸手就想拔枪。
“老君、老君手下留情,他们都是新来的,不懂规矩。”那名知情人明显认得这个老头儿,忙朝其他人打眼色,叫他们放下枪。
“没想到是老君亲自来验,尸体在这呢,按雇主交待的,砍了头。”
我倒是忘了,末世后有好些邪魔歪道跑出来,这个吃人心的老头儿,估计就是清言真人那类的妖道。
老头儿一步步朝我走过来,脚步声特别微弱,好像脚没有完全踩到地上,感觉就像踮着脚在走路。
我手里边也握着一把枪,如果来的是普通人,我可以让他走近些,但这老头儿实在诡异,我绝不能让他靠我太近。
“站住。”古昱突然从藏身的地方向前迈了一步。
他和乔堂就在门板两侧,只要老头儿偏偏头,就能看到他们俩,但老头儿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根本没有回头。
现在古昱主动站出来,也许和我想的一样,就是不能让老头儿太靠近我。
“呃哎……”老头儿的喉咙里出一个似叹似哀的音节,表情却不惊慌,甚至头都没有回,一双看似昏花的老眼仍旧盯着我。
“这是……”老头儿的声音非常怪,像极了古装剧里的大内总管,淡眉挑了挑,用沾着血的手指指着我说:
“难得的药材,难得啊…”
他完全没理古昱,仿佛一个兀自絮叨的老人,他嗓子里又出那种似叹似哀的音节,啧啧叹道:“可惜、可惜了。”
“是谁派你来的。”古昱除了刚刚迈出的那一步,并没有继续往前走,他也和老头儿保持着距离。
老头儿从袍子里甩出一只箱子,也就家庭常用的药箱那么大,盖子在落地时摔开了,从里面掉出三十根金条。
我的命居然这么值钱?
这是我看到金条后的第一个念头,难道刚刚我说出双倍的价钱,绑匪没有答应,就凭我哪能出得起六十根金条的价钱,他们也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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