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司凛的话语,叶妩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红润和感动,紧紧地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司凛的胸口,眉头轻皱,略微垂下眼皮,借以掩饰眼底的一切神色。
司凛安慰般的拍了拍叶妩的脊背,“行了,你不要瞎想,你要是愿意说,就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要是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强求。”
叶妩抿了抿唇角,似乎极力想露出个笑容,可最后还是失败了,只能认命的抑郁着脸色,舔了舔嘴唇,淡淡的道,“还记得我们初遇的那天吗?”
司凛诧异了一下,点头,“当然记得……那场车祸。”
“那场车祸里,我实际上是昏过去片刻的,”叶妩舔了舔嘴唇,慢吞吞地道,“就在昏过去的那点时间里,我晕晕乎乎的梦见了很多东西,梦见我嫁给了君明翊,将叶家继承权乖乖的交给了父亲,然后……成了君家别墅的笼中金丝雀,成了一个废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丈夫跟蓝梦勾搭成奸,懦弱的成为他手上的傀儡,为了他的仕途而出卖自己的身体……甚至到最后,亲眼看着妈妈心脏病惨死,看着爸爸吞枪自尽,看着叶妍为了君明翊跳楼自杀,看着叶果将自己烧死在叶家祖宅里……叶氏灭门,叶家五百年底蕴被君明翊掠夺一空!”
司凛震惊的看着叶妩,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追问道,“那你呢?”
叶妩勾唇,露出个无比讥嘲而冷漠的微笑,“我啊,十年的婚姻,等来的是君明翊给我一碗绝孕药,以及……”
话只说了半句,叶妩的身体却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哆嗦的摊开双手,“以及我不知道是怎么熬下来的那一个月。”
司凛挑眉,表示疑惑……可是看见叶妩煞白而惶恐的脸色时,又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她,“叶妩,你别太害怕,那只是个梦……要是太害怕,就不要说了……”
“那不是梦!”叶妩尖锐着嗓音,歇斯底里的叫了一句,可是很快的沉静了下来,重新陷入之前的那片痛苦与和噩梦中,双眼无神,死死地抓着床单,茫然而恐惧的道,“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水果刀割过我脸颊时划破肉皮的声音,记得尖刀剜掉双眼时的痛苦与痛不欲生,记得手筋喝脚筋被挑断时的撕心裂肺……”
“——够了!叶妩,不要想了!”司凛死死地抱着叶妩,吻着她的脸颊和嘴唇,轻声安慰道,“好了,不要想了,你现在跟我在一起,有我在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司凛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主动提及这个话题的,明知道这个话题有可能是叶妩一切痛苦和执念的根源,有可能会造成对她的伤害,他……不应该执意追问的!
叶妩却好像对于司凛的话语,浑然味觉一般,瑟缩的蜷起身子,“我也以为那些痛苦、那些经历,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可是当我在四月酒店门前,亲眼看着君明翊,听着他说出熟悉的话语,甚至在酒店客房的隔壁,亲眼看着他跟蓝梦在床上厮混的时候……我怎么可能还将那些梦境当成虚假的?”
“行了!叶妩!”司凛懊恼的骂了自己一声,将叶妩的脑袋强行扳过来,让她看着自己,“那些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你,躺在我的床上,我才是你男人,君明翊那就是个待宰的牲口,懂吗?”
司凛还在给叶妩做心理疏导的间隙,门外响起了几分嘈杂声,随即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司凛做梦都没想到的身影,正站在门口,身上穿着迷彩服,身后背着行李包,全身的风尘仆仆,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后,还含笑敲了敲门窗,温和的嗓音随之响起……
“晚上好!请问……打扰你们了吗?”
对方的声音,迅速将叶妩从之前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勉强恢复了常色,抬头望去时,却瞬间怔住:“你……你回来了?!”
司凛也怔在那里,瞠目结舌的看着来人,“你这个魂淡……没死?!”
门口的容叙,很少见的在脸上露出一抹略带着得意而嚣张的笑容,冲着司凛挑眉,“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巴坦利虽然危险,可是我容叙也不一定是半点底牌都没有,区区一个巴坦利,暂时还困不住我。”
叶妩眼神幽幽的瞟了一眼容叙,为毛这么霸气的话语,从容叙嘴里说出来,却这么的违和而又诡异?他只适合当搞科研的死变态,真的不适合说这么霸气侧漏的话语……
但是很快的,容叙不负众望的在断句后面又补充一句,“你是在质疑我的智商,还是你自己的智商有问题?”
司凛:“……”老纸真特么的后悔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这货!
这一句话,彻底逗乐了叶妩,让她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喷了出来,小手戳了戳司凛的胸膛,揶揄般的眨了眨眼,“智商向下转移,挪哪了?快让我找找,别丢了被人捡走……”
司凛气得哭笑不得,一巴掌轻拍在叶妩的身上,“你给我消停点!再不老实,看我怎么收拾你!”
叶妩笑眯眯的没说话,只是默认了司凛的举动。
男人在自己朋友和兄弟面前,总要显示一下自己的地位和对女朋友的掌控力……这与尊重无关,纯粹只是个很简单的面子问题。
男人啊,就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为了在外面的脸面,回家跪搓衣板都成。
叶妩也向来乐意给司凛这个面子。
玩笑过后,司凛总算是从病床上下来,拖了一把椅子过来,示意让容叙坐下休息,又吩咐门外的乐南去买点东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