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哭了:“不怕少夫人恼,从我嫁他的时候,别人都说少年英雄,可我这心里怕,为他在京里活动几回,好几回有缺,还是京中行走,他不肯回来。这是他不小心说的一句话,让我听到。我……还有孩子,他到底是怎么了?我总得知道知道。”
没几句话,就哭得伤心泣然,慧娘也心酸。说起来这事,就要想到少帅冤枉挨军棍那一回,后来几次回想,少帅没吃没喝没睡的战了好几天,回来就一百军棍,差一点儿也命丧棍下。慧娘和罗氏一人拿一个帕子,相对哭起来,把房中的萧护给忘了。
萧护听得一肚子闷气,他都有让慧娘只当小女眷的心,是迫于情势不得不改。慧娘还是个能干的,有功夫在身,而罗氏真正是个女眷,管姚兴献的事,萧护不耐烦,听她哭得伤心不好就出去,先听着。
两个女眷痛哭几声,罗氏不忘记自己来的目的,又问一遍,慧娘擦干泪水,猛然想到萧护在,忙用话岔开:“刚才在街上你家人打人,是怎么一回事?那婆子怎么得罪的你?”
一看就是得罪罗氏。
提醒得罗氏失声道:“我竟然忘记!”起身插烛似请过安:“街上不能请安,恕我失礼。又见她对少夫人呼救,这才过来,一是请少夫人恕罪,二是也想问问,那婆子是少夫人什么人?”
慧娘愣住,你们家来送东西的人,你不知道?
先随便告诉她:“是个送东西,买过她东西。你呢?为什么气她?”说什么老不修勾引人,一看那婆子是不能再行房的年纪。
也只有街头市井子弟无赖,才信这话。
罗氏忍俊不禁,她也想到老不修这话其实是个笑话。忙和盘托出:“……表姐是邹家的人,现嫁到袁家。少夫人不要气,袁二公子带人来闹事,表姐没有来,邹夫人还气她。表姐是国舅一族,回娘家打听,说我家将军得罪的是张大帅。我说怎么会!要是犯军纪,请娘家哥哥兵部里查过,这件事情也含糊,且没有说我们爷挨黑棍的事。既不是军纪,张家敢动我们爷,他在关外我不理会,他来到京里,强龙还须怕地头蛇!”
慧娘听到这里,就引以为知己。
下面还有话,罗氏气得胸口起伏:“我回娘家对着哥哥哭,哥哥查出来张家有一个人,在什么翠倚院中说过狂话,说什么我们爷再狠,也不怕他。正是今天那婆子的儿子!我既知道,岂能饶他!她儿子跟着张大公子我拿不住,这婆子可在我面前!”
这斩钉截铁的话,听得慧娘眉开眼笑。她这一两年刀来剑去,觉得比以前坐家里爽快得多。才有笑容,罗氏双膝跪下,恳求道:“请少夫人告诉我缘由,让我心里明白明白!”她又哭起来。
慧娘双手扶起她:“起来,”
听里面萧护不紧不慢地喊:“来人!”萧北不用进来,直接到窗下回话:“奴才在!”罗氏一惊,原来少帅却在?她还想接下来求慧娘在少帅面前美言,放姚兴献还京,这一惊就非同小可。听少帅平平地道:“叫姚兴献来见我!”
慧娘和罗氏都战了一下。
里面再没有话出来,罗氏和慧娘面面相觑,慧娘悄声:“你先回去。”罗氏对萧护莫明有些怕,是自己丈夫的上司,拜几拜出门。与姚兴献在路上见面,罗氏在轿子里喊他:“哪里去?”心下忐忑。姚兴献还对她笑:“有事,你又回娘家?怎么不带孩子们?”
夫妻分开。
慧娘送罗氏回来,不先去看萧护脸色,先去若荷房中。若荷有些不安,听少夫人笑道:“你去街上做什么?”
巧了,和常氏在一处。
若荷被少帅教训过二十板子后,对主人时常敬畏。本来不想说,那二十板子总在心上,她扑通跪地:“我想常氏是奸细,又想萧北跟着少帅办事多得力,他时常说我笨,我……”慧娘嫣然:“你这样想很好,不过,可不能一个人办事儿,多危险啊。”
若荷想着那一群举短棍的人,是挺危险的。
罗氏回去,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扑过来闹,又过年事多,就忘了去见少夫人的事。忙到晚上,不见姚兴献回来,问丫头,丫头道:“大爷中午就回来,在书房里。”罗氏奇怪了,又同时想到白天的事,疑惑萧少帅说了自己什么,来见姚兴献。
进门见他淡淡,只抬抬头,和他平时不一样。罗氏装若无其事来问:“回来怎么不进去?”姚兴献没有表情,也不是生气:“和人说话。”又低头看年下请人喝年酒的贴子。罗氏分明感觉到他冷淡,依性惯了的人,过去把贴子一夺,娇嗔道:“进去再看。”
“你进去吧,等一下户部里三表弟来,我约他喝酒。”姚兴献往后面坐坐。罗氏把贴子开合着:“三表弟不是外人,到内宅里喝也一样。你不是喜欢梅花,前年给你埋的酒,取出来你们喝,我亲手热如何?”
姚兴献打不起精神,面色平静:“我让人取出来了,正在热,你闻闻,酒香都过来了。”外面有人笑语:“表哥在哪里?我喝酒来了。”
罗氏只能进去,哄着孩子们睡下,自己闷闷睡下。给自己找无数个理由,不是关心你?不是担心你?
还敢不领情?就是萧少帅说的有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