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罪该万死!“
在获悉四海商会粮食内掺杂沙子时,闻人钰便意识到他在劫难逃.
揽下过错也许还能死里逃生,若敢狡辩,推卸责任,依杨钺性格还不活剐了他.
“该死?“
“你个混蛋,朕潜心培养你数年,对你寄予厚望,遭遇问题,你要一死了之吗?“
杨钺盛怒抓起汤勺,愤怒的砸在闻人钰大腿,汤勺断裂,干脆把勺柄甩在他身上,快步走上去,一通脚踢拳打.
少时,也许打累了,也许厌烦了.
坐在旁边胡凳上,厉声道:“你是户部尚书,朝廷重臣,被朕寄予厚望,你们家却卖掺杂沙子的粮食,你在坑朕,还是坑你自己,又或者准备坑蒙老百姓时,顺带坑骗朕.说,此事你准备如何处理?“
“皇上,微臣吩咐让店小二更换新粮,无偿馈赠百姓!“闻人钰鼻青脸肿,战战兢兢的说:“另外,微臣即刻让家族调拨粮食,填充太仓.“
杨钺不杀他,保不齐让他脱层皮.
“朕是强盗吗?“杨钺怒哼一声,转身走向正狼吞虎咽的吃东西的女子.
闻人钰身体巨痛,踉踉跄跄起身,旁边禁军上前搀扶时,被他拒绝迈步追来.
此刻,他不清楚杨钺为何突然不追究,又突然不接受闻人家粮食,莫非要把闻人家灭族不成?
杨钺坐在残破的胡凳,盯着祭奠的灵牌,向女子询问:“你们家,世代从军?“
女子早饿疯了,突闻杨钺询问,抓着食物欲跪地行礼时,被杨钺搀扶!
狼吞虎咽吃下食物,结结巴巴道:“禀...禀皇上,从前皇上在长安募兵时,家里有三人参军,小叔在打伏牛岭时战死了,我男人随林将军在边关,前阵子来信报平安,大兄与阎将军在边关,久未来信,生死未卜.
牌位内,全是战死沙场的同乡,长安数次征战中,他们家里人要么逃亡,要么死了,灵牌无处依托,唯有寄放奴家家中.
如今粮食飞涨,我们母子没钱没粮,怕活不下了,你们来了,送来食物,吃了这顿,恰好帮我们母子收尸,顺道把灵牌与奴家葬在一起吧.“
闻声,杨钺阔掌拍在案台,残破的案台摇摇晃晃,上面食物汤水四溅.
杨钺像发怒的豹子,喝道:“赵玄狐,派禁军前往东市,让所有粮店老板半刻内全赶来,谁不来,抄家灭族,吩咐皇兄,让常盛坊出售粮食.“
“遵命!“
赵玄狐闻声,快步走出去,向亲军交代几句.
折身返回屋时,陈满仓,胡东阳紧跟走进来,身体瑟瑟发抖,不敢正视杨钺,噗通跪在地面.
“皇上,小人该死,小人不该违抗皇命,哄抬粮价!“
陈满仓跪在地面,爬向杨钺身边,不断甩耳光抽打自己.
“皇上,小人有眼无珠,轻视军属,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旁边胡东阳不敢心存侥幸,同样自己抽打自己.
这一刻,他把陈满仓恨到骨子里了.
这混蛋好端端的,把皇上带去他的粮店里,结果发生他轻视军属事件.
抬高粮价已罪该万死,轻蔑军属更火上浇油,皇上亲眼目睹,还不把凌迟活剐.
好死不死,所有糟糕的事儿,全让他遇到了.
“过去尝尝锅里的清汤!“
杨钺扫了眼陈满仓,胡东阳没有追究两人罪责,冷声吩咐.
胡东阳,陈满仓闻声,连爬带滚,跑向汤锅前.
陈满仓快速捡起地面断裂的汤勺,随意在绫罗衣衫上抹了抹,舀了半勺喝下去.
清汤入口,满足苦涩,有种作呕的冲动,察觉杨钺怒视,心生忌惮,唯有强行吞咽下去.
胡东阳饮下清汤,处境不必陈满仓好多少.
“好喝吗?“
躬身返回杨钺身旁,杨钺龙颜古井无波的询问.
“苦...枯涩,无法下咽!“陈满仓垂首低声.
“烤鸡好吃吗?“杨钺再问.
“好...吃...不好吃...“
陈满仓结结巴巴回答,双腿颤栗,微胖身躯冷汗直流.
“到底好吃不好吃?“杨钺怒语询问.
“好吃!“
陈满仓苦涩的说,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好吃,还想吃吗?“杨钺询问.
“不....不想吃了?“陈满仓道.
此刻,陈满仓,胡东阳思绪紧张万分,像紧绷的弓弦,双方跪在杨钺面前,可怜巴巴祈求道:“皇上,饶命啊,饶命啊,小人愿送皇上三万担粮食!“
“三万担,陈满仓,你项上人头就值三万担吗?“杨钺询问,说着向旁边禁军招手,禁军上前,把一本册子寄给他,杨钺随手甩在陈满仓脸颊,喝道:“元宵至今,长盈商会,在京畿道,都畿道出售的粮食何止三万担?你们把长安粮价炒了几倍,你觉得朕如此大动干戈,为区区三万担粮食吗,好好瞧瞧再做决定?“
陈满仓迅速捡起册子,快速翻阅,册子内详细记录京畿道,都畿道各家粮店出售粮食的数量,及粮食大体的价格.
详细浏览一遍,陈满仓顿时浑身冒汗,道:“皇...皇上,小人愿意交出十五万担粮食的银子,求皇上开恩,饶命啊!“
“别啊,你陈满仓出售区区八万担粮食,反交出十五万担,贿赂朕吗,还是觉得朕是强盗,消息传出去了,岂不是说朕恃强凌弱.“杨钺轻描淡写道.
“皇上英明,然草民违抗皇命,理应受罚,下人心甘情愿捐出银子.“陈满仓急声道,瞧着杨钺龙颜,猜不出杨钺究竟何意.
太仓缺粮食,国库缺纹银,他明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