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男子将注意力从“悬浮式”计算机上移开,打量起了其他密室中的物品。
他习惯于先了解大致的宏观情况,然后再于细节中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所以他不会见到计算机就干脆在计算机中查阅起来。
由于“悬浮式”计算机在内部储能完全耗尽之前会保持“静电防护状态”,所以灰尘不会落在它们上面,而办公桌则落了厚厚一层灰。
墨镜男子走过办公桌,来到了单人床前,床上铺着一套被褥,虽然下面应该早就发过霉了,并且灰尘也落满了被单,但看得出来整张床保持着一丝凌乱都没有的状态,也许这里曾经的主人很少用到床,也许他很爱干净、勤于整理。
那个空着的衣柜就这么敞着门,里面的横柱上连衣架都没有,这是正常情况,那个年代的衣架在不用的时候可以自动折叠缩起,只有一把梳子不到的大小,不会一直挂在横杆上。墨镜男子关注的是不关门这个现象,结合里面一件衣服都没有的事实,要么这里的主人走的时候就没准备再回来,要么这里的主人走得很匆忙,又或者两种猜测的情况同时出现。
如果这间密室是桑先生的,那么他的确不会使用这张床,甚至也不会常常用到这个衣柜,教堂中的神父应该有本来的住处,也许就在教堂的某一个房间,而这里只是做与神父身份没关系的事情用的。
办公桌与床之间放着一个比较特殊的小柜子,或者说这个小柜子本身就是一种设备,这是“数据柜”。“数据柜”是一种存放本地信息的设备,这种设备一般的家庭是不会有,那个时候也不允许个人拥有,“数据柜”是政府机构和少数民营企业在取得政府相关部门许可后才能领到的“数据保险箱”。
“数据柜”是在2070年后出现的,那个时候,正是全人类开始在脑内植入芯片的年代,芯片不仅有“文化分级判别”的功能,还能够作为个人id代替各类**明与执照,大部分设备都可以配备扫描芯片信息的仪器。
而那个时候,人们的个人信息及储存资料都很少保存在本地设备储存空间内,这是数据集中化的结果,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文案、你的计算结果、他的剧本、某人的日记等等这类在以前应该是保存在个人计算机内的信息都会被统一上传并保存在网络中,“全信息网络”就是做这件事的。
所以那时人们所用的计算机、移动电话里几乎不会存着什么东西,我拿到你的电脑如同是拿到一台新电脑一般,只要连上扫描仪器,识别到我这名使用者的脑内芯片id,就可以从“全信息网络”上调取属于我的那份储存数据,包括工作文件、通讯录、音乐、照片等等。这样做其实是极为方便的,因为不必担心“全信息网络”装不下海量数据,也不必担心设备换代、丢失后保存的数据也一起石沉大海,更不必担心私密信息被网络黑客所窃走,谁也无法从全世界合作的“全信息网络”中无授权就知晓某人的信息。
所以“数据柜”也应运而生了,只有拥有“数据柜”的集体(几乎不会授权给个人)可以很“自私”地将一些特定数据保存在“数据柜”中,它就相当于是一个大型本地硬盘,而且还是完全不联网的,在70年代,不能联网的电子设备几乎是不存在的。
几乎所有国家的政府关键信息都是保存在各自的“数据柜”中的,在一个国家想要窃取另一国的机密情报时,就不会关注是否违法了,所以在国家层面上“全信息网络”并不安全,“全信息网络”是给老百姓使用的东西,法律和技术能够在平民层面将他们的数据保护得万无一失。
关于“数据柜”和“全信息网络”我们在后面还会继续做介绍并关联剧情。
……
墨镜男子在这间密室见到了“数据柜”,这让他惊异于密室主人的身份和手段。这种东西不是靠权力、金钱就能够得到的,就是整个教会都不可能有哪怕一台。
不过,让人沮丧的是,这台“数据柜”已经不能用了,因为它是2070年后的设备,“文化打击”并没有漏掉它。
“文化打击”删除了所有数据库的20世纪30年代之后的科技数据,2070年科技水平的“数据柜”虽然是不联网的,但在2090年的军事人工智能面前,没有实现不了的目的,一切2090年最最先进的技术手段都被军事人工智能动用了,利用“网络”得来的安全在“文化打击”面前不值一提。
“数据柜”中的内容肯定是超过了20世纪30年代,所以不论是内容还是“数据柜”本身,都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从外面看不出什么破坏痕迹,毕竟这台“数据柜”放在地下密室,密室都没被破坏……但它还是无法被启动,墨镜男子抽出了其中一块“数据板”(类似于硬盘的扇区),上面焦黑一片,这是完全没办法复原的状态。带有那个年代技术的合成金属都已经被融化并再次以别的形状凝固了,这块“数据板”还留有过热起火的痕迹,完全想象不到“文化打击”是怎样在天边以不接触的方式识别出它并毁掉它的。
墨镜男子随手抽出了“数据柜”上的其他“数据板”,有的甚至比第一块的样子还要惨。他摇了摇头,正欲转身,却僵在原地,他的目光扫到了最后一块还插在设备插槽中的“数据板”。
“这,这——”
墨镜男子瞪大了眼睛,他甚至出了声。
他立即半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