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会儿,屋子里就响起高低不同,起伏不一的哭声。

老婆呢?哭得很秀气,她低着头,无声的抽泣,儿子呢?完全没有任何的形象,就是撒丫子的嚎哭……

看着眼前的这一大一小,宋知城一时间有点无措。他再是严肃镇定的性格,也被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两个人哭得有点无措。

宋知城看看儿子,再看看尤浅,然后抬头朝尤浅走过去,张开双臂将她搂进怀里,张张口,想说点贴心话,最后还是板着脸说:“别哭了。”

尤浅揉了一把脸,说:“儿子哭得那么伤心,你怎么不管管?”

宋知城身体一僵,皱眉道:“你不哭了,他自然就不哭了。”

小家伙就是起哄,就是跟风,哪里有多伤心啊?

再说,他知道什么是伤心吗?

“你去哄哄滚滚,我跟爷爷说话。”尤浅推推宋知城,又坐回去重新抓起爷爷的说,自从完整的说了一句话后,爷爷似乎又陷入沉睡中,似乎在做一个噩梦,挣扎着想要醒来,爷爷可能是听到了尤浅他们说话,这会儿,他的眼皮一直在跳动,让人很期待,也许下一秒,就睁开眼睛了呢?

宋知城没反对,将嚎哭不停的儿子抱起来,在怀里轻轻摇晃,只是哄了一会儿,宋滚滚倒真像宋知城说的,见尤浅停止了哭泣,他没听到声音,渐渐收住了声,睁着水汪汪,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宋知城看,那浓密纤长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水,看了爸爸一会儿,滚滚突然开嘴巴,咧嘴笑:“啊……”

宋知城摸了摸滚滚的小脑袋,眸色温和:“乖。”

滚滚笑了一下,就将手指放进嘴巴,津津有味的啃吮起来。

这边,哄好了儿子,宋知城重新将心神放在爷爷的身上,眉头微微拧起。

尤浅忍着焦躁,忧心忡忡道:“刚才都说话了,怎么还没醒呢?”

宋知城低声说:“别着急。”

两人正低声交谈的时候,床上的宋老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睁眼的那一刻,他的眼里是无尽的迷茫,看了看宋知城,又看了看尤浅。

然后……

宋老爷子的视线就凝固在尤浅身上,朝她努力伸出手。

尤浅将自己的手递过去,宋老爷子马上抓住了,尤浅眨眨眼,再眨眨眼,眨了几次,还是不敢相信,又伸手去揉了揉眼睛,最后才惊喜喊:“爷爷?”

宋老爷子哑着嗓子问:“浅浅?”

尤浅抿嘴笑:“爷爷,你终于舍得醒来啦。”

宋老爷子脑袋有一丝混沌,恍惚了一会儿,才张口问:“浅浅,知城把你找回来了?”

听了爷爷的话,宋知城的心突然隐隐的抽痛。

可是他没有。

那会儿,他根本就来不及赶回去,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可能就……

宋知城不敢再深想,只是绷着脸,抿着唇,愣愣地杵在一旁看着爷爷跟尤浅的互动。

尤浅听了爷爷的问话,却笑得很灿烂,用力点点头,大声说:“嗯,是他及时找到我了。所以爷爷不用担心我。”

宋知城的手指一抖,突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涌起了无边无际的苦涩,那股苦涩,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尽管明白她这么说,是在帮他掩饰,目的是在安抚爷爷,可他还是觉得整个人闷闷的,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

宋知城杵在一旁,忍着胸口的窒息感,努力看着尤浅跟爷爷。

宋老爷子抬头瞟一眼宋知城,在听了尤浅的话,果然立刻就舒张了眉目,笑说:“那就好。”

爷爷的嗓音很沙,很哑,就像砂纸磨着桌面一样,粗糙得紧,尤浅急着问:“爷爷,嗓子眼难受吗?难受就停停,不要再说话了。”

宋老爷子咳了咳,问:“我睡了多久呀?”

尤浅笑了:“可久了,你都快睡了一年啦,我跟宋知城都急得不行。”

宋老爷子再瞟一眼站在旁边一脸木讷的宋知城,轻哼:“臭小子,你手里抱着的那个是我的乖曾孙吧?”

宋知城回了神,脸色不由绷紧,随后又缓了缓,闷声说:“是的,爷爷。”

宋老爷子抬手,指指自己旁边的空位,说:“那你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把我的乖曾孙抱过来给我瞧瞧。”

宋知城依言上前,将滚滚放在爷爷的身边。

宋老爷子布满沟壑的脸,霎时间笑开了花:“这个小胖子,声音这么嘹亮,差点把你太爷爷的耳膜都给吼破了。”

滚滚此刻躺在床上,咧着嘴,跟大人们一起笑。笑了一会儿,就开始玩,一会儿挥舞着爪子,一会儿翘起两只胖腿。

宋老爷子就笑:“是很活泼,像我们浅浅。”

原来爷爷刚才听明白了呀。尤浅的脸蛋,倏地不自然地飘上一抹红晕:“爷爷,滚滚还是跟你最像。”

爷爷的性格最活泼了,尤浅以前就弄不明白,爷爷这样开朗,健谈,风趣的一个人,怎么培养出宋知城这么闷的人呢?

现在看了儿子,觉得问题主要还是出在宋知城身上。

宋老爷子笑说:“嗯。我也是这么觉得,以后啊,可千万别跟你爸爸一样,八g子都打不出一个闷响。”

说完,宋老爷子没好气地掀起眼皮子,白了宋知城一眼。

宋知城:“……”

宋老爷子哼道:“你看,我醒来这么久,他都没主动跟我说话。”

宋知城的脸色黑了黑。

郁闷之下,宋知城心道爷爷你跟浅浅聊得这么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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