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在妾心情不好的情况下——比如你继续说一些废话,或许就会做出一些迁怒的举动了。”
纳乌拉立马缄口,耸耸肩,摆出一副“你说什么都对”的样子。
“而且——”
图依声音一转,脸上浮现出一丝戏谑的笑意,视线朝纳乌拉身后抬了抬:“你以为妾不知道?那个女人身上,应该已经激活了不少反制结界吧?虽然妾感受不到,但总有一种直觉,如果对那个女人下手,恐怕会有不小的危险呢。”
“哟,竟然被发现了啊,那就没办法了。”
纳乌拉撇撇嘴,露出“事迹败露”后的遗憾表情,在心中不由“切”了一声。
之前的一系列举动,无论是哪个赌注,亦或者之后的试探与挑衅,纳乌拉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保护阿汶,事实恰恰相反,他就在引诱图依主动出手。
阿汶受伤的瞬间,纳乌拉心中就已经拟定好一条计划了。
讨伐队中所有人都不知道,关系恶劣的两人,其实在临行之前,有过一次不短的密会。
当时迟小厉就毫不留情地直接指出,在今后与神使的战斗中,阿汶或许会成为累赘,而以阿汶的性格,断然不会像芙蕾雅一样听话跟着大部队,即便是死,也要死在纳乌拉身边。
迟小厉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虽然阿汶的实力已经足以与神使交手,甚至于短时间内不会太吃亏,但渊域中可不只有一个神使,对方更不会每次只派一人,一旦对上多位神使,就连他俩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如果独自一人还好,逃跑时候不会有后顾之忧,可要是阿汶也在,或许就会成为一个很大的掣肘。
纳乌拉也不止一次考虑过这个问题,也跟阿汶商量过,结果却如迟小厉所说,完全没有效果。
所以在听到迟小厉提出时,他就知道,对方一定是有了什么办法。
果然,迟小厉很快将一个体积不大的包袱塞到纳乌拉手中,让他交给阿汶放入空间戒指中,同时他又拿出一瓶气味令人作呕的药丸,告诫他无比让阿汶服下。
药丸的具体作用,迟小厉没细说,只说是某种复杂的魔法术式,可以保证阿汶即使在受到可能致死的伤害时自动触发。
不过这种保命手段只有一次,迟小厉再三告诫了一番,当时纳乌拉还极为不爽,不过也听明白了他的话外之意:“别闲的没事作死,做一些可能送命的事,至少也要考虑一下身边人的安全。”
两人分别后,纳乌拉查看了一下包袱,里面只有一些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卷轴,散发着微弱魔力,简直和街头巷尾那些低级魔法师兜售的廉价卷轴无二。
纳乌拉自然不可能将二者等同划勾,既然迟小厉叮嘱要放在戒指中,而不是随身携带,就证明这个卷轴有非常奇特的功效。
当然,劝说阿汶吃下那一瓶仅仅闻着就让胃里翻江倒海的药,又费了一番功夫,纳乌拉至今记得阿汶那冷淡严峻的表情,以及凝结的杀意化为实质绝对能杀他一百次的眼神,甚至一度怀疑是迟小厉在搞他。
而在阿汶受到巨人重创,却没有激活任何结界时,纳乌拉反倒放心不少。
虽然阿汶看上去伤势严重,如果换一个人,绝对会命丧当场,但常年接受纳乌拉剑术的“照顾”,以及同时精通巨剑细剑所带来的身体压力,让阿汶的体魄远超寻常剑圣,甚至堪比刘传宏,所以即使在整个左半身几乎全部碎裂的情况下,依旧活了下来。
而迟小厉对此也非常了解,两人之前不计其数的交手,让他对这位几乎形影不离的剑侍有了比较深的把握,所以将反制魔法的发动条件几乎抬到了极限。
当然,这一切的想法,都是源于纳乌拉内心深处对迟小厉的绝对信任。
虽然两人在性格、责任感以及许多观点上对立,但并不妨碍纳乌拉对于迟小厉本人的信赖。
敌人,有时候甚至比朋友、亲人,更值得信任。
当然,迟小厉和纳乌拉的关系,只能算是理念上的敌对,两人对于对方的评价,还是极为中肯并且惺惺相惜的。
所以纳乌拉根本不会去怀疑“为什么魔法没有发动”,或者生出“他是不是耍我”这种想法,甚至于在真正查看阿汶伤势之前,纳乌拉便因为魔法没有发动,就笃定阿汶无性命之忧。
视线回到现在。
在意图被对方挑明后,纳乌拉心中也没多少失望,毕竟这是一次性保障手段,用掉就没有下次了,对方不入套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看来最开始,她就已经察觉到了危险,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
纳乌拉在心中腹诽道:“连我都无法察觉到丝毫痕迹,想来这个女人也不是凭借主观能力发现的……看来那所谓的‘直觉’,才是真正棘手的存在。”
纳乌拉在心中对图依的警惕,立马又提升了一层。
抛开天赋、努力这些因素外,许多高手,都有其独一无二的能力。
就比如纳乌拉自己,从记事起,他就能够看穿敌人的弱点,即使两人之前从未见过,只要在对手发动攻势的那一刻,纳乌拉甚至连思考都不需要,他就知道该以什么招式应对。
放在图依身上,或许是某种对于危机的“直觉”,哪怕完全没有迹象,也能够察觉到一丝端倪。
这种能力,或许也能划归到“天赋”中,但与魔法或者剑术这种天赋无关,哪怕纳乌拉后来没学剑,这种天赋也不会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