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已是春荣大地,生机盎然的季节。
汉帝国都城长安郊外。
在建章监卫青紧锣密鼓的监督下,建章宫群修建得已经初具雏形了。
青云山一带本是一片山高林密的所在,须要彻底的推平再修建,必然耗费时间,没个三年、五年的是很难看出样子来的。
不过因为建章宫群也包括了上林苑,那上林苑在大秦帝国时就已是殿宇巍峨、亭台楼阁密布的奢华去处,虽然荒废多年,但只须翻修一番就可焕然一新,所以没几个月就有十几座现成的宫殿落成了,刘彻和后宫的一众嫔妃们如今已经搬了进去。
另外,按照刘彻的要求,上林苑中的百兽园被提前收拾了出来以供他狩猎取乐之用,其实暗地里成了刘不周训练羽林孤儿们的秘密训练场。
这一天,百兽园内。
山林之中飞驰出了一队人马,在一百多名年约十岁,一个个身着暗红团花绣衣的羽林孤儿的簇拥之下有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马上端坐的正是武帝刘彻。
只见今日的刘彻一身白缎窄衣箭袖,头戴金灿灿的束发长冠,一派英气勃发的尚武气概。
他手中端着一张形如弯月、通身古铜色的长弓,弓身上零星镶嵌着几颗宝石,显得简约且古朴,即不失尊贵之气又不过分奢华。
陪在刘彻左右两边的正是淮南王刘霖萧和平阳侯曹寿,今日他俩特意奉旨来百兽园陪刘彻一同行猎取乐。
而实际上这两个人是借此来暗中探查下刘彻这新建的建章宫群的虚实的,自从上次窦太皇太后应允了刘彻建造建章宫,还把上林苑给了他,这俩人的心里就总是觉得不踏实,冥冥之中感觉刘彻此举似乎没有他所说的那么简单,可就是搞不清楚刘彻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刘彻、刘霖萧、曹寿三个人、三匹马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跃马狂奔,呼啸着穿过一片草坪。
草坪的边缘地带撑起来一顶翎羽紫缎的巨大伞盖,伞盖之下陈皇后、李莫熏、卫子夫和刘陵儿四个人分别坐在下面,皇帝行猎,嫔妃们自是要一旁陪伴相随的。
虽然三个月前陈皇后因为卫子夫和卫青的事被刘彻当众好一番处置,贴身的宫女清歌、楚服也被处死,自己还被罚奉一年、禁足三个月,窦太皇太后早就暗中叮嘱她要暂时偃旗息鼓,消停些日子,可陈皇后却本性不改,今日仍是一副趾高气扬的娇纵做派坐在主位上。
此刻,陈皇后和李莫熏的眼光全都跟着刘彻的影子来回的移动,看到好时陈皇后马上情不自禁的高声连连叫好,李莫熏也是跟着随声附和,但声音总是故意小于陈皇后,生怕陈皇后责怪她喧宾夺主,坏了规矩。
每到此时,陈皇后那挑衅的眼光就会有意无意的落在卫子夫身上,然而卫子夫却浑然不知,她的眼光很少跟着刘彻移动,而是在四处找寻着刘不周的身影。
坐在侧座上的刘陵儿却没把目光落到父亲刘霖萧的身上,反而目不转睛的盯着刘彻的一举一动,她那一双媚眼中流露出的似火如荼的渴望神情好像恨不得马上将刘彻一口吞下据为己有似的。
侍立在旁边的郭解看出了刘陵儿看刘彻那眼神中的异样,他心里顿时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同时郭解也怕刘陵儿的失态被陈皇后等人看出来怀疑,就有意把身子挡在刘陵儿身前,假意端起一盏茶凑到刘陵儿的嘴边道:“郡主啊不,县主,请喝盏茶吧!”
正好此时刘彻等人从她们几人的眼前飞驰而过,刘陵儿被郭解这么一搅合就没看清楚,她立刻失去了兴致,怒目瞪着郭解一脸的不屑神情,见郭解端着茶盏的手并无放下的意思,就没好气的劈手夺过茶盏,却并没有喝,而是“啪”的一声重重的蹲在了桌案之上。
草坪那边,刘彻等一众人已经来到另一处密林的边缘,刘霖萧眼尖,一眼看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停着一头棕体白斑的山鹿,他就要张弓搭箭上前射杀猎物。
却不想一旁的刘彻嗓音脆亮的喊道:“皇叔莫抢,它是朕的!”说着就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并迅速从箭壶中取出一支雕翎箭,搭在虎筋弦之上,秋月弓圆的略一瞄准就瞬间箭发如电,雕翎箭“吱”的一声飞出划破空气,正中山鹿的脖子。
那山鹿登时应声倒地身亡,身后的羽林孤儿们立即发出了倒海般的欢呼声:“陛下好箭法!陛下神武”
陈皇后她们那边也是传来阵阵欢呼叫好之声。
刘彻、刘霖萧和曹寿三匹马来到山鹿的尸体旁停了下来,刘彻低头看了看那山鹿,然后志得意满的对刘霖萧开玩笑道:“皇叔可不要嗔怪朕哦,非是朕想抢了皇叔的猎物,怎奈朕手中这张弓一见到猎物就情不自禁,朕想拦也拦不住啊!”
刘霖萧不无赞许的夸奖道:“哪里的话,陛下果然少年英武,微臣自愧不如啊。”
一旁的平阳侯曹寿一如既往的满嘴恭维道:“陛下这张灵宝神弓果然名不虚传,真不愧是上古神弓!”
刘彻抬起灵宝弓看了看,却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平阳侯过誉了,唉,它在朕的手中也只能行猎取乐罢了,真是埋没了这张上古神弓,倘若能用此弓上阵杀敌,报效国家,那才不辱没了此弓的威名啊!”
平阳侯曹寿赶忙谦恭的连连应诺称是。
此时刘霖萧四下里看了看,然后疑惑的问道:“陛下,我等在此行猎好不快活,南宫长公主历来是最爱玩乐的,怎么今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