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染顿了一下步子,没说什么,直接走了。
回到纷纭居,她坐在榻上想,翁誉不值得信任,那他呢?值得自己信任吗?
她默默喝掉手中的茶。
——
无涯悄无声息落到屋内外间,单膝跪下,“殿下。”
“进来。”
“是,”无涯应声入内,又抱拳行礼。“殿下,皇都那边刚传了消息,太子殿下已迎娶靖国长公主和陈氏小姐为侧妃,两人同日搬入东宫。”
“但愿他有着福气消受得起。”萧玄泽冷笑,“少将军那边呢?有没有什么信?”
“少将军那边也调了一队暗卫过去,一切安好。”
萧玄泽放了心,这才问:“秦师爷可有什么话传来?”
秦师爷是他外祖父的旧部,后来追随他,成为他身边出谋划策的第一人,此人极有才华,潭州山里的秘密基地就是他亲自设计,带人修建的。
“有,”无涯呈上一封信。
萧玄泽展开看,秦师爷说潭州暂时安全,自从他来了靖国后,萧珣就撤去了对潭州的监视,他们行动更加方便。他已开始安排他们的人进入靖国。
“既然潭州一切尚好,我们也该有所行动了。”
“殿下要在元京屯兵吗?是否太过危险?”
“不能在元京,这里耳目众多,你去东都找一块地方,安排好就把潭州的兵力转移过来。”
“是。”
“秦师爷送了多少银子来?”
“一共三万两。”
“三万两。”萧玄泽默了默,还是太少了啊。
“先去找基地,找好后本王要亲自去看。”
“是,殿下。”
“还有一件事,你立刻找人去查。”
“是,殿下请吩咐。”无涯立刻肃然起来。
“一年前,柔章长公主死于狱中,你去打听跟这事有关的传言,记住,听到任何话都要报给本王知道。”
无涯脸上神色古怪,殿下打听靖国长公主怎么死的作甚?不过既然是命令,他不敢违抗,立刻应是。
正此时,南北在外面一声惊呼,“陶砾殿下,您怎么来了?容小的去请我家殿下。”
“快去快去!”陶砾一脸不耐烦,一屁股坐在外屋椅子上。
萧玄泽摆摆手,无涯不动声色退下,从窗子溜出去。
他带着南北走出去,陶砾见了他,仍旧板着一张脸,气鼓鼓地瞪他。
萧玄泽从容地在他旁边坐下,问:“这么晚了,殿下来本王这里,有何贵干?”
“哼,你心知肚明!”
“坦白说,本王不知。”萧玄泽去端桌上茶水,故意露出受伤的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陶砾一下子跳起来,压着声音道:“湛王殿下,我是信任你才与你同盟,你怎么能如此对我?做人不能这么两面三刀!”
“殿下这话本王听不大懂。”萧玄泽四平八稳地坐着。
“那我问你,槐花林里,长公主怎么没掉下去?”
“长公主太狡猾,本王不察,失手了。”萧玄泽眼也不眨就说谎。
“那我在给你的点心里下了巴豆,长公主吃了怎么也没事?”
“长公主不信任我,根本就没吃我院子里的东西。”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故意破坏计划!你说,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想离开长公主府了吗?”陶砾气得直跳脚。
“所以我与你说了,不怪我,是长公主聪慧,识破了计策。”
“你说被她识破了?”陶砾震惊。
“当然,好端端的林子中居然出现那么大一个深坑,她怎么能不起疑?”萧玄泽语气中自然而然流露出无奈,这家伙难道是真的没有脑子?
“那,那那她有没有问你?你又是怎么说的?”
“问了,但我说我不知道,总之没有提到你。”
陶砾情不自禁吐出一口气,想顺手拍一拍他肩膀,被他吓人的眼神逼得缩回手,笑着赞道:“够意思!”
“本王建议你,别再想这种事了。你这么害怕长公主,从气势上就已经输了,招惹她只会让她有机会整你而已。”
“谁说我怕她?我才不怕她!我跟你说,我还救过她呢!”
“哦?怎么说?”
“上次她中毒,还是本殿下仗义相救,她——”陶砾突然闭了嘴。
“中毒?怎么回事?”萧玄泽眯起眼睛,皱着眉,身上浮起冷气,她怎么回事,不仅被刺杀还中毒?
“啊,没有中毒,你听错了,我是想说她上回吃醉了酒”
“你若不告诉我,我就把你挖坑下巴豆的事告诉长公主去,看她会不会罚你。”
“你去说吧!大不了就让长公主将我赶出去,反正我也不想在这儿待着!更好!”陶砾梗着脖子不低头。
萧玄泽心思转了转,又道:“中毒这事她不让你说出去吧?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问她,她知道是你走漏了风声,下场什么样就不归本王管了。”
陶砾连连瞪他,气得说不出话,半晌后终于泄了气,挣扎道:“那我跟你说,你不能告诉别人!”
“自然。”
“也不能去问长公主!”
“好。”
于是陶砾没出息地招了。
“就是这样。我真没想到酒壶里竟是毒酒,她”
萧玄泽坐在他身旁,脸已阴沉得可怕,咬着牙问:“她救过你的命,你还要想尽办法害她?”
“才,才不是,我,我只是想给她点教训。”
“你可知她腿上有伤,掉到那么深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