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所谓的貌美如花是对比乡下女子来说的,孙伯纶见过一次,只记得粗手大脚的,满脸雀斑,不甚喜爱。
虽说如此,在千户所周边,这也是难见的美人,又是百户老爷的闺女,极为抢手的,本来按照卫辰符的计划,自己这个女儿应该嫁给一位百户为妻,或者成为某位千户甚至指挥佥事的小妾,但是却不曾想好白菜直接让猪拱了。
更精确的说,好白菜让熊给拱了,那头熊就是龙虎,当初升任千户,到千户所上任就是整训出征,在所城呆了没几天,但是龙虎就趁着这个机会,用一根红头绳就把人家百户老爷的闺女骗上床。
等姑娘月信儿没来,才知道怀上了,卫辰符见到五大三粗的龙虎,本能的就以为是女儿受到了强迫,告到孙伯纶那里,当堂对质,才知是你情我愿,这下没说的,只能办酒成亲,本来卫辰符对龙虎并不满意,为了让他安心,龙虎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银钱共计七十多两,孙伯纶还上门说项,卫辰符了解之后才知,龙虎乃是千户大人的亲卫队长,是心腹之人,又被保举为百户,才答应下来。
对于没有族亲近人的孙伯纶来说,龙虎的老丈人也算是亲近之人,这位老百户又在千户所多年,几番考察,这挖沟修渠之事就交由了他,一跃成为左千户所的管屯官。
卫辰符也是极有能力的,一上任就带领一些熟识的老农,遍查周围所有荒地,制定了非常详细的灌渠路线,严格界定了干渠和支渠,标明了闸口,甚至连渠丁待遇和规模都有了计划。
如此种种,让孙伯纶感叹自己遇到了人才,然而,卫辰符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解散孙伯纶费尽心力招募起来的劳工队。
“大人,挖掘灌渠的问题在于如何确定灌渠的路线和修筑闸口,这些,我和底下那几个老军都能搞定,而挖渠只是力气活儿,您看您组织的劳工队,一天两顿干一顿稀,三天还能吃一顿肉,但是干的活儿还不如那些挨鞭子的苦力营,还不是那些刁民慵懒怠惰,敷衍了事,反正干活也是这么吃喝,不干也是这么吃喝,谁还肯下力气?”卫辰符气呼呼的从挖渠地回来,对着孙伯纶就是一阵牢骚。
“卫百户,这个问题我也清楚,可是灌渠工程量太大,根据你制作的工程计划,那可是有十二里的干渠,将近五十里的支渠,要是只让苦力营干,光挖土就得挖到明年五月。”孙伯纶也有自己的难处。
谁知,卫百户掏出几张纸,上面绘制的就是所有灌渠的路线,他说道:“如果按照现在挖掘速度,明年春耕也挖不完,卑职有个法子,两个月就能挖完。”
这下孙伯纶来了兴致,命令亲卫送上酒肉,卫辰符却是不慌吃,直接说:“法子很简单,把灌渠挖掘给包出去,挖掘支渠一丈给米十斤,干渠一丈给米三十斤,灌渠的规格由我们说了算,也由我们检查,合格才给粮食,如此,十二里的干渠,五十里的支渠,只需要一千石粮食就足够了。”
“一千石?”孙伯纶吃惊的叫了出来,按照他的预算,三百人的苦力营和五百人的劳工队,三月所耗费的食粮就有八百石左右,这只是食粮,挖渠是重体力劳动,还需要各种肉类、油、豆类作为辅助,还有各种配菜,折合粮食,估计在一千五百石左右。
如果卫辰符计划无误,那么钱粮和时间节约了三分之一。
孙伯纶略略思索,忽然一拍脑袋,这不就是后世包产到户的政策是吗,多劳多得,少劳少得,干活的人自然有积极性。
“好,卫百户,就按照你说的办,有两点,第一,劳工队先不解散,看效果再说,第二灌渠的质量你要负起责任来,不能敷衍了事。”孙伯纶直接说道。
卫辰符立马抱拳,正色道:“大人放心,若两个月内挖不完,若灌渠不合格,您杀我脑袋。”
孙伯纶就喜欢这种敢作敢为又雷厉风行的性格,拿出一块腰牌说:“这牌子你拿着,千户所常平仓里的粮食你可以随意支用。”
当天下午,盖了千户大印的告示就贴满了各百户所和屯堡,第二天,卫辰符在无定河边上搭建了一座茅棚,拉了几车粮食放在那里,又从孙伯纶那里要了几个文吏登记造册,就地开始划片包干。
见粮食就在眼前,又有千户所的告示在,一些闲散在家的军户扛起锄头和铁锹,按照卫辰符用石灰划定的区域,挖了一丈沟渠,这是一条支渠,只需二尺深三尺宽即可,因为天寒地冻,五个汉子挖了足有一个时辰。
当着围观者的面,卫辰符把十斤新米递给了挖渠的军户,一时间,军户之间炸了锅,无论男女老幼,都扛起锄头,推着小车来到无定河边,登记之后,在卫辰符麾下军卒的指挥下,开始挖掘灌渠,场面瞬间变的火爆起来,寒风萧瑟,但无定河边,大量的军户挥洒汗水,抡起铁锹锄头,干的热火朝天。
很快,消息传到各百户所和屯堡,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冬日正是农闲的时节,与其缩在家里冻的瑟瑟发抖,还不如出去干活赚粮,军户多以家庭为单位,甚至开始挑灯夜战,反正千户大人只管你挖的够不够深,够不够宽,根本不管你是咋挖的,什么时候挖的。
还没有进十二月,工程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一,主要原因是附近千户所的军户也加入进来,有些人甚至在背风处挖了地窝子,携家带口的就地住在灌渠边。
而孙伯纶的劳工队在工程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