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荡们踏着满地的黑泥和瓦砾,呐喊着,咆哮这冲了上去,扬古利站在缺口后面的空地上,静静的等待着,在他身后是正黄旗的精锐,扬古利知道,只要自己率军顶上,凭借这些跳荡手是冲不破的,但那又如何,自己麾下精兵只能顶住一个缺口,叛军其他地方猛攻谁顶上呢?
正黄旗又能顶几次了,两次还是三次,若是麾下精锐打光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和汉城的局面全都崩坏。
扬古利抬起手,对身边跃跃欲试的额真说道:“你带一百人上前压阵,把所有的朝鲜兵驱赶过去,南门这里有三千人,就算是三千头猪,叛逆也得杀一个时辰。”
在东虏真夷的驱赶和李金凤等将军的弹压下,被打的七荤八素的朝鲜人列阵在了缺口处,不断用铅弹和箭矢攻击缺口处冒出的跳荡,马沙洲依然冲锋在前,他身上至少插了十根箭矢,如同刺猬一般,他用左臂当着眼睛,奋勇冲杀着,当胸刺向一个吓的哇哇大叫的朝鲜士卒,他身边尚有七八人,一道挺矛刺杀,而几个矮壮的乞列迷人则弯腰在了长矛下面,用砍刀和短斧收割着生命。
马沙洲的手无比的稳定,刺杀、收枪,一切已经成了本能,那八尺长的长矛每次此处都是毒蛇吐信一般,刺中眼前敌人的腹部,虽然这不能导致贼人立刻死去,但是却不会有任何闪失,至少不会像他身边那个家伙一样,刺杀第一次,长矛卡在了敌人肋骨里,只得放弃。
一直刺中了七八人,马沙洲的长矛被刺中的敌人死死抓住,接着被人当中斩断,这个浑身覆铁的家伙拔出插在腿上的牛耳尖刀,狠狠扔出去,把一个想简陋的家伙劈死,抢过他的腰刀发命狠杀.......。
南门的缺口并不大,不过十余丈,前排的朝鲜士兵几乎是在用命在争取时间,给了李金凤组织弓箭手的机会,李金凤也是知道,如今他的名字已经在大明讨逆檄文上,又为了向清国表达忠诚,杀了许多原党,在镇压各地抗税平民上,也是杀戮无数,既然叛军进城自己死路一条,索性拼死一击。
李金凤组织了数百名弓箭手,快速向缺口处抛射箭矢,飞矢如蝗,密集落下,不分敌我的覆盖,给了跳荡手巨大的杀伤,特别是第一波冲上去的,几乎损失殆尽。
李定国拄刀而立,静静的看着缺口处僵持不下的战斗,周围朝鲜官将也是忐忑不已,缺口处厮杀了许久,终于有人忍不住,道:“李将军,让跳荡退一退吧,这么打下去,怕是顶不住了。”
“如果你愿意带兵顶上,本将便命选锋下来。”李定国淡淡说道,瞥了那官将一眼。
那人再也不敢说话,那般九死一生的地方,他麾下那些兵油子肯定是不上的。
李定国静静等待着,并不是他不珍惜这些朝鲜跳荡手的性命,实在是骑虎难下,如今己方兵力虽广,能打硬仗的却只有自己这一支营伍,若是一战不胜,便是士气低迷。
李定国很想让火炮和铳队配合,但这支军队尚未有北府精锐那般能耐,只能硬顶。
“让掷弹兵上吧。”李定国等了一会,依旧未曾打开局面,反而敌人的箭矢越来越密集,于是命令道。
上百命身高体壮的掷弹兵从家丁营中出列,与北府军团的掷弹兵不同,他们没有火铳,只有三枚震天雷,这些人尽可能靠的近些,便点燃震天雷,远远的扔进了人群里。
爆炸声此起彼伏,缺口处瞬间倒了上百人,误伤在所难免,掷弹兵又跃前几步,再次掷出震天雷,待三枚震天雷扔光,掷弹兵们拔出腰刀,冲杀上前,参加最艰难的攻坚战,只有这般,战后才不会有人查验他们误伤的罪过。
缺口处被浓烟和烈火覆盖,后面的朝鲜人吓的连连后窜,当厚重的号角声响起的时候,几百人从浓烟中窜出,有些人身上还燃烧着大火,他们顶着铅弹和箭矢,不要命的冲锋,堵在缺口处的朝鲜士卒终于崩溃,或四散而逃,或跪地求饶,后排的弓箭手则被暴露出来,被砍杀了一片。
扬古利看着整齐的铳队出现在缺口,已经开始齐射四散的朝鲜士卒,他知道汉城再难守住,硬生生止住上前拼命的想法,率领正黄旗的精锐骑马后撤,直奔满城而去。
更多人跟随逃跑,有些进了满城,有些则逃进了朝鲜王宫,与内三厅的人一道准备死守。
“咱们死了那么多人,才打下这汉城,倒是可好,让那些朝鲜蛮子吃了肥肉。”阿蛮骂咧咧的喊着。
让这个家伙如此愤慨的是,自己率领的新营兵进城干包围满城这类硬骨头的活儿,而李淏和宋时烈的呢,一个去景福宫劝降朝鲜王李溰,一个去接管朝鲜最大的官仓,龙山大仓。
“嘿,阿蛮将军,那里有个娘们儿,嘿嘿,漂亮的娘们!”一个千总跑了过来,屁颠颠的对阿蛮说着,指了指昌德宫前绑着的金良仁。
阿蛮看了看,不明白为什么把一个漂亮女人拴在树上,他一把扯过来被俘的李金凤,问道:“那是什么人?”
李金凤连忙说了金良仁的身份和他父亲的事情,阿蛮想了想,挠挠头,问:“全州府尹,听着官挺大的,相当于我们什么官儿?”
李金凤看了看阿蛮的发饰,想了想说:“大约相当于乞列迷部的.........。”
“你个蠢货,本官现在是大明的游击将军,本官是大明臣子了!”阿蛮怒不可遏,骂道。
“是是是,阿蛮将军,金育大是全州府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