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甲字一号炮位为基准,调整火炮!”
所有火炮都开始调整位置,将方位角和仰角调整成和甲字一号炮位一样的,很快各炮位瞄准完毕,装药完成,得到命令之后,便是一轮齐射!
“落点距离中心点向后三百步!”瞭望手传来了新的信息。
马一鸣思索片刻,略略一计算,命令道:“仰角降低一刻!”
所有炮长摇转把手,炮口微微下调了一些,接着又是一轮齐射。
轰轰轰!
一团白烟再次把曹变蛟笼罩在了其中,让他连炮弹的飞行轨迹都看不到了,只听到瞭望手喊道:“全部命中!”
“三发急速射击!”马一鸣迅速做出了反应。
曹变蛟伸长脖子往鞑虏营地看去,只有在炮弹落下的时候能看到迸射的木屑和杂物,其余一律看不到,他不由急的团团乱转,马一鸣笑了笑,从怀中解下一个小巧的望远镜,递给曹变蛟,说:“将军可攀上望斗观察战况,只是莫要干扰瞭望手即可。”
曹变蛟甚是欢心,马上脱掉衣甲,攀登上了望斗。
站在五丈余高的望斗之上,便可对鞑虏营地一览无余,受到攻击的马厩位于鞑虏营地北面防线先后约么半里地,那个位置甚是巧妙,当大明军进攻的时候,箭矢、铳子打不到马厩中的战马,若发动攻击,前沿的士卒也可以尽快骑乘上战马。
就当曹变蛟登上望斗的时候,三轮急速射击已经过了,加上一轮试射和一轮校准射击,已经是五轮齐射,便是六十发炮弹的洗礼。
占地宽大的马厩早就是一片狼藉,从望远镜中看去,地上一片马匹的残尸,那些由原木和草席搭建的马厩已经倒了大片,不少战马被砸死砸伤,更多的战马发了性,在马厩中跳跃踢打,但却挣不脱缰绳。
轰!
经过了简单的散热之后,十二门火炮再次进行了一轮齐射,只是这次方位角稍稍偏转,覆盖大片尚未损毁的马厩之上,考虑到散热问题,火炮的发射频率开始下降,在空气中氤氲的不止有火药爆炸产生的白烟,还有为火炮散热出现的水蒸气。
然而,每一次的齐射都会带走无数的生命,不仅有无辜的战马,还有前去救援的鞑虏,再进行了十二轮齐射之后,火炮终于暂时停歇下来。
曹变蛟站在望斗里,望远镜耷拉在一边,他正在沉思,对于这些野战炮造成的效果,他感觉难以置信,自从平阳一战后,他就一直研究,一开始感觉是炮好,后来觉得是炮手优秀,如今看来,关键还是在马一鸣这个炮队的灵魂人物上。
“鞑虏集结!有白甲兵近千,在营门之后一百五十步!”瞭望手的尖叫让曹变蛟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马一鸣粗豪的嗓音更是如天雷一般炸裂:“各炮位瞄准营门,两发连射!”
各炮位忙活起来,接连完成了装填,各自瞄准,随着瞭望手传来信息,远处的营门涌出大批的骑兵,好似决堤的缺口,轰隆隆的涌出,马一鸣下达了齐射命令,十二枚炮弹划破半空,滚进了白甲骑兵群中,因为是各自瞄准,并未全部命中,但集中敌群的炮弹仍然趟出了几条血肉胡同,无法计算的血肉迸射起来,凡被炮弹打中,无论人马俱是化为一蓬迸射的血花........。
轰轰轰!
第二轮齐射打完,营门处的白甲兵已经死伤一片,出营的鞑虏迅速向两侧散开,然后再集结,这无疑减缓了敌骑突击的速度。
曹变蛟看到那满地血肉,想到纵横辽东无敌的白甲兵就这么被打死,心中畅快,连连喊叫,扭头却发现那瞭望手已经顺着绳索爬了下去,曹变蛟问:“为何不打了?”
“曹将军,快些下来吧,咱们要撤退了。”马一鸣喊了一声。
曹变蛟下了望斗发现炮队已经开始收拾了,他们把辅助车和炮车组装在一起,而空了弹药车已经挂在驽马上,快速的向自家营地撤去。
“马大人,为何不继续炮击,敌骑不过数百,凭借本官麾下家丁,还可阻拦啊。”曹变蛟说。
马一鸣笑了笑,翻身上了战马:“能用炮弹解决的事儿,怎可让将军的家丁犯险,那些鞑虏也配?”
说着,一抽打马鞭,战马轻快的跑了起来,曹变蛟也只好带着家丁们跟随在后,多铎亲率的白甲兵冲到北营的时候,炮队早就进了营寨,面对层层叠叠的山西镇步卒,白甲骑兵纵横驰骋,却怎么也不敢冲阵。
许多白甲在阵前喊了一阵子,纷纷跟着多铎向后撤退。
他们在刚才的凉棚附近停了下来,多铎下马进了凉棚,到处都是火药味,一角的桌子下面还有吃剩下的西瓜皮,想着这些炮手吃着西瓜就打死了自己近五百上等战马,杀伤白甲近两百,多铎怒火中烧,一角踹翻了那桌子!
“十五贝勒,您看。”一个白甲兵提着一颗炮弹走了过来,上面贴着一行小字。
东虏多铎丧命于此!
——马一鸣。
多铎看了一眼,刚要扭头对敌人营寨骂几句,却发现北面的营地深处升腾起来一股白色的浓烟,多铎大叫不好,果然炮弹的呼啸声传来,一枚炮弹擦着多铎的脑袋飞了过去,把身后一匹战马的脑袋砸了个粉碎,血肉混杂着脑浆淋了多铎一身,再看身边,已经是哀嚎一片。
“快撤!”
多铎喊了一声,翻身上马,却发现根本不用自己喊,那些甲兵早就逃往营门,多铎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