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叔一行人出了思锦楼后在街上百无聊赖的瞎逛着,几个大男人也都没有逛街的嗜好,随便走了一圈没见到啥想买的东西便随便找了个茶铺坐着歇歇脚。
“听佟叔的口音应该是外地人吧!”几个人要了一壶茶,坐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气氛挺尴尬的,阮子昂便随便找了个话题闲聊起来。
佟叔哈哈大笑:“小伙子眼力不错,老夫确实来自京城,常年驻守边疆,这两年国泰民安,当今圣上便命我班师回朝,过几天安生日子。只是我这人野惯了,回到京城各种繁文缛节折腾的我身心皆疲,索性辞了官职带着外甥女来到这海边小镇颐养天年。”
似是想起什么伤心的事情,佟叔面色突然变得凝重,眸底闪着一丝伤感,唉声道:“十五年前我出征前夕与爱妻约定好,待江山稳定,我便辞官带她一起来这附近买套小宅院,安然度过下半生。她喜欢山,又喜欢海,你们阳山县便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还不等我班师回朝,她就已经葬身于火海了。”即使过了十五年,一提起爱妻,那如钢铁般坚毅的男子仍是老泪纵横。
许是被那现场的氛围感染,天哲跟天嘉也红了眼眶,天嘉年纪小,竟也跟着哭了起来。
佟叔自知自己刚刚失态了,大手一揽便将天嘉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稳,替他擦干眼泪,轻声细语道:“对不起,佟叔刚刚说的太多了,害你也跟着一起抹眼泪。你说我们这些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多丢人啊!”
抬头看了眼天哲,竟也是红红的眼眶。佟叔疑惑不已,这两孩子怎么回事,光听了他的往事就能哭成这样?
莫非是自己的往事太感人?
不能吧,自己那么伤心是因为深爱着亡妻,但这两孩子又没见过娘子,怎么也这么难过。
天哲看佟叔那疑惑不已的眼神,颓然道:“我们想起了我爹娘,他们跟您和佟婶一样感情好,这么多年一直都很恩爱,只是我娘四年前生我妹妹难产去世,我爹自我娘走后再没续娶,只是半年前我爹也走了……”
佟叔恍然大悟,怪不得馨筠跟天哲这么小的孩子要出来讨生活,原来是父母都不在了。
想着这四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佟叔心疼之余也特别敬佩这四姐弟,本该抱着父母撒娇的年纪却靠着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跟家人,不偷不抢不自暴自弃,多懂事的孩子们。
佟叔将天哲天嘉都拉进怀里柔声安慰了一阵,给他们讲了不少军营里的趣事才让两兄弟转悲为喜。
看着坐在正对面的阮子昂,少不得将他细细打量一番,递给阮子昂一杯茶,沉声说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阮子昂一头雾水,看着佟叔老半天没说话。
佟叔哑然失笑道:“馨筠丫头并非池中之物,只要给她时间,她迟早是要翱翔九天的。你打算就这么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守着她?”
听着佟叔的这番话,阮子昂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心里真不是滋味。他知道他的馨筠妹妹本事大,主意多,又特别能吃苦。佟叔说的对,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必然可以长成雄鹰,届时他一个穷小子怎么配得上光芒四射的馨筠妹妹。
阮子昂紧握拳头,微微蹙眉,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般站起来朝佟叔鞠了一躬,恭敬的说着:“我想成为一只可以陪她翱翔九天的雄鹰!晚生知道佟叔本领超群,恳请您收我为徒,我定当刻苦学习,闯出一片天来,待我功成名就之日再风光迎娶馨筠妹妹过门!”
佟叔愈发喜欢这个想拜自己为师的男孩。他从看到阮馨筠的第一面起就觉得阮馨筠与自己很投缘,跟她在一起相处总会特别开心。当得知阮子昂是阮馨筠的心上人时,佟叔心底竟隐约有一种自家貌美如花的白菜被猪给拱了的错觉。
倒不是说阮子昂这个人太差劲,而是觉得像阮馨筠这样未经打磨的璞玉总有一天会闪瞎众人的眼,现在的阮子昂配不上她。
”你今年已经十六,想重新开始读书考取功名为时已晚,且你心性单纯,不适合官场的尔虞我诈,我瞧你身体素质倒是不错,倒不如弃文习武,在战场拼出一条血路。“佟叔郑重的说道。
做为一个血性男儿,他以保家卫国,征战沙场为荣。
”多谢师傅的指点,只是从军一事,事关重大,我还得回家跟我爹娘商量商量。“虽然姜茵茵平时表现的极为嫌弃这个亲儿子,战场上生死难测,他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未必会愿意让他去。
”无妨,我现在也不急着走,等你决定好了,随时来镇上找我就是。“听着阮子昂那句师傅,佟叔表示极为受用,语气中也带着一丝宠溺。
一旁的天哲听着两人的谈话也思绪万千,子昂哥在他们村里已经算是极好的条件了,在佟叔眼里仍然是不起眼的存在,那自己呢,比起子昂呢,他不知差了多少截。想起那个笑着叫他天哲哥哥的人儿,她是遗落人间的仙子,而自己,只是茫茫众生里最渺小的那粒沙。
天哲知道,要想跟语诗成为朋友,自己需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跟汗水,看来回家之后得好好想想今后的打算了。
几人各怀心事的喝喝茶,聊聊人生,气氛颇为融洽。只是苦了心性活泼的天嘉,跟他们完全没有共同话题,想出去玩又怕走丢,留在那里又插不上话,只能东看看西看看。
当天嘉用哀怨的眼神看了天哲十七次的时候,天哲实在受不了,只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