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明月高挂天正中,寂无声,花好月圆相思浓。
昙萝此刻依旧是一袭绯红侍卫装,俏生生地端坐在太子寝屋内。面上笑容魅惑,心下拔凉拔凉。
当她听到念奴说太子爷喜欢自己时,既欢喜又惊恐。一时间,百转千肠,一言难尽。
欢喜,那是因为闷骚狐狸平时高傲的尾巴都翘上了天,颐指气使的让她做这做那,这不,最后还是一厢情愿地栽在老娘手上了吧。
惊恐,那是因为死狐狸居然喜欢她的男儿身,这只集阴险奸诈、睚眦必报、笑里藏刀为一身的猥琐变态男,果然不负恶名的好男色这口。
她真是又喜又悲,倘若太子爷是真心喜欢自己,她也就勉为其难半推半就的成人之美。可目前看来,太子爷放着如花似玉的姑娘不要,满心惦记的分明就是男人,品味特殊,方式变态。
思及此,昙萝将手中的小刀磨得霍霍直响。
“让你喜欢男人,让你喜欢男人......”如果这龙阳君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在她眼前不停晃悠,梦里不断冒泡的绝色太子。
想起那勾魂摄魄的小媚眼,那风姿招展的细楚腰,再往下,更是蔚为壮观,风光独好。
今晚任务很艰巨,这关乎到一个男人的未来,一个女人的幸福。所以她务必要身体力行的亲自上阵,亲身示范,亲密接触。
她的初步计划是这样的,先用红绳将他双手捆住吊在房梁下。随后,就甩出她私藏多年的秘密武器,精装版金瓶梅供其观阅,挑起兴趣。
如若不从,便使出最后的杀手锏——红烛,让他试试被滴蜡的**滋味。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话说那些男风馆,小倌们咬牙隐忍,楚楚可怜的姿态别具一番风情。
可是万一,太子爷心志坚定,坚决不缴械投降,那就不怪她手段残忍了......
当月上阑干,昙萝将厨房顺来的擀面杖别进腰带。如果太子偏生喜欢这物,那她也只能忍痛割爱,在心中默默祝福他将来会遇到一个温柔体贴的男子。
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昙萝连忙拾辍拾辍,嘴上露出八颗白牙,严阵以待地候在门后。
景耀恰一进门,就撞见“少年”谄媚讨好的眼神。他略一蹙眉,世出反常必有妖!
“谭侍卫,你杵在这里作甚,去温泉池将水备好。”
呦,这扭捏狐狸还玩起欲擒故纵的把戏。
昙萝搓搓小手,破天荒的主动迎上前来,掐着嗓子道:“太子殿下,就让奴家来服侍你吧。”
她这么一吱声,可谓之抑扬顿挫,声音高低曲折,像唱曲般余音绕梁,还拖着长长的尾音。听得太子爷脚下踉跄,心肝脾胃肾皆是一惊。
眼看那只咸猪手快准狠的系向前胸,景耀微微侧身,含笑看她。
这女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昨晚还守身如玉,宁死不从,今日怎就太阳打西边出来?
昙萝双手扑了空,撸撸腰间别着的擀面杖,脚下运起晟天步法,暗自调息。
景耀自然不会认为此举称为投怀送抱,他不动声色地退到门口,撩起额前散落的丝,声音慵懒:“今夜花好月圆,孤且去凉亭小酌几杯。”
说罢,头也不回地径自走出门外。
“......”啥,这男人平日里笑得风情万种,风骚撩人,关键时刻,居然给她装正经!
枉她千算万算,却独独没算到太子爷会当场遁走。
屋外,夜如泼墨,星辰烁烁,男子月青色的身影渐渐隐于藤萝翠竹之间。昙萝咒骂一声,循着卵石小径追了上去。
园中,黛瓦门楼,亭桥叠石,掩不住满园翠绿透碧。穿过池台水榭,一席飞流披挂而下。山上瀑布倾泻,山下清溪曲绕。一池睡莲盛开的碧湖,水波潋滟,倒影出夜空满月。
湖畔,夹岸槐柳,花团锦簇,男子阖目静卧,手中执着雕龙银杯。月光朦胧似水,柔柔洒落,那蜿蜒铺开的青丝恰似银河繁星,光辉暗淡。
凉风习习,蝉虫声寂,他睁开眼眸,深邃迷人的眸子水光潋潋,温情无限。
他唇角轻缓上挑,花落无声,风过无痕,唯融融温暖笑意,惑人心神。手臂微动,暖玉般的皓腕露出宽广云袖,指如修竹,慵懒轻勾,一双弯月般的眸子闲闲看她,诱惑天成,惊艳芳华。
“谭侍卫,过来。”男子菱唇张启,轻轻唤道。
昙萝犹如受到蛊惑般移步过去,蹲在他的面前,眼底流露出璀璨光彩。
景耀笑容更深,唤她过来的手顺势拦腰环住,拥住对方,翻身将她扑倒在丛间,惊起无数萤虫蹁跹。
荧光点点,森绿幽幽,翩翩然飞上苍穹夜空,与漫天星子融为一体,点缀了夜,渲染了风。
昙萝怔怔地躺在草丛间,在她头顶是男子放**近的俊颜。她来不及启唇,便被温热的柔软含住水嫩。
景耀垂下长睫,掩住眼底的紧张,双手抚上“少年”的髻,将他冠解开,泻下一头青丝如墨。菱唇在樱瓣上辗转徘徊,暧昧摩挲。
他缓缓睁眸,看到对方唇上滑稽的胡须,复而一笑,将粘在上面的假须撕掉。
动作进行过半,忽觉自己唇上一痛,他敛眸笑看,见昙萝躺在身下,狠狠看他。
“这么粗鲁,我痛你也痛!”昙萝杏眸圆瞪,凑上脑袋就在他唇上撕咬乱啃。
“这么心急可不行,接吻岂是这样胡来。乖,我来教你。”不待对方答话,男子不容拒绝地俯身贴上。
唇齿相接,一股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