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临渊呆怔地看着对方,这少年唇红齿白,俊俏的让人移不开眼。
昙萝恍然大悟,她初扮男装还未曾习惯,易容后想必临渊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打着哈哈说道:“我是你儿时旧友,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副死德性。”
“难怪我觉得这位兄弟看着眼熟。”临渊呆萌呆萌,“不过我确实记不大清了,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你就唤我谭兄吧。”昙萝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既然是男装打扮,名字自然也要有所改变,“不过你怎么也混进东宫了,你不是要陪影子兄上京赶考吗?”
“我是跟着自家公子进宫的,他被太子殿下选中,到东宫担任宾客,辅佐太子。”
“这么说来,影子兄也来东宫了?”
“公子住在明德殿,明日一早我还要过去服侍公子。”
昙萝心想,这下也好,如今在东宫内起码还有翟影照应,那男人温文尔雅,甚好相处。
“谭兄弟,这房内有三张床榻,我睡靠门那张,南峰兄弟睡在中间,靠窗这张床谭兄若是不喜,可以和我换换。”
不愧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临渊这娃子也忒老实,不过睡在靠窗的位置好啊,起码半夜想溜达出去更加方便。
要知道他们下人睡的地方不比主子住的宫殿,这里并没有什么守卫。
但若想闯进太子住的景仁殿,就得避开宫中的禁卫军,即亲卫、勋卫与翊卫,门禁森严。以她目前的身手,想要闯入也并非毫无可能,可她又不是吃饱撑了,没事跑到太子住的地方晃悠个啥。
看到临渊少年如此情真意切的眼神,昙萝也感动了一小把。
“临兄,多谢你的好意,鄙人喜欢欣赏窗外的月光,就不用麻烦变换床位了。”
“竟然谭兄弟和我都是初来驾到,以后还望多多关照。”
“一定一定!”
“谭兄弟,你半夜不会有磨牙打呼的习惯吧?”热水房的南峰少年也插上话来,“曾经住咱房里的那位胖大叔,每夜都吵得人无法入睡。”
“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昙萝踮起脚,看着比她高上半个脑袋的少年。
“看你这么瘦弱,确实也不大像。”南峰仔细打量昙萝,“谭兄弟长得如此清秀俊美,看着倒不像是个男人。”
“你啥意思?”昙萝抡起胳膊,怒目瞪他,“你是说我长得像太监,你有见过像我这般孔武有力的太监吗,嗯?”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说你长得比男人还要好看......”南峰结结巴巴。
“爷这是天生的男生女相,只不过,你们倒是说说,咱太子爷和我比对起来,谁更好看?”
“咳咳——”门外传来尖锐的干咳声。
“是刘公公来巡房了。”南峰拽住昙萝的衣袖,声如蚊呐,“赶紧熄灯就寝吧,明日殿下回宫,咱们还得早起。”
临渊连忙吹熄火烛,钻进被窝,昙萝和南峰也相继爬上床榻。
许久没睡过安稳觉的昙萝,倒头便呼呼大睡。
一夜无梦,天蒙蒙亮,几人便被门外的铜锣声吵醒。
南峰第一个起床,动作熟练地穿衣收拾床榻。昙萝曾在归雁峰也经历过杂役生活,迅速地将自己穿戴完毕,跑出门外。
宫人们集中在膳房的偏殿食饭,唯有各殿伺候主子的宫女、太监那些人可以不用前来。
此时,饭堂内人头攒动,昙萝亦初次见识到东宫人口的密集程度。
东宫的构架类似皇宫,里面聚集了大量官员贤能作为太子的个人势力,组织机构十分庞大。单师傅便有六人,即太师、太傅、太保等朝廷官员,也就是被他们称为主子的人。
这些官员在东宫就有两千多人,下面的宫人更是多如牛毛,还有上万人的东宫护卫机构。像昙萝这种热水房的杂役,在宫中属于最苦最累的最底层。
好在这里不愁吃穿,配制的饭菜也颇为可口,和当初她在晟天派比起来,至少还有肉吃!
昙萝老泪纵横,进宫果然是来对地方了,像她这种底层小虾米不仅招惹不到主子的大刑伺候,而且衣食无忧,只要每日按时供应热水便是,简直就是轻松自在毫无压力。
临近辰时,热水房便有司乐阁的宫女们过来取水,她将备好的热水转交给宫女,接下来只需保持锅炉内的水温,不时添加些柴火进去。
得闲时还能和南峰少年拌拌嘴,日子过得倒也悠哉。
又到夜里,昙萝和南峰蹲在灶台旁,崔管事走了进来。
“柴房的柴禾快用完了,南峰你去看看他们送来了没有。”
“好,小的这就去瞅瞅。”南峰站起身来,又回眸看向昙萝,“谭兄弟,念姑娘那边记得按时送水过去。”
昙萝颔首,通常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只需按时将浴桶送去,若是见到主子还得注意回避。
这次她先将花瓣撒入水中,然后才抬起出门。
的大殿,里面灯火通明,演奏的乐曲正是,昙萝躲在树下望向里面。
太子爷今日回宫,想必应在这温柔乡里乐不思蜀。素闻玉兰公子真绝色,任是无情也动人。如今逮着机会,若是不趁机偷看下就太对不住自己了。
于是,某女伸长了脖子向里看去,从她站着的角度,视线穿过无数旋转舞动的活人障碍物,终于看到太子的身影。
她心情激动澎湃,大殿上方坐着一位身着明黄色太子服的男子,浑身彰显着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