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少南本来的万丈怒火,给何娥华那张楚楚可怜的脸,顿时化为无形,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事,我出去看看外面,师妹,这里麻烦你了。”
说完,耿少南直接走出了大殿,外面的阳光透过乌云,落在了他的脸上,一如他现在的心情,至少,师妹不是真的嫁给了徐林宗,我还有机会。
入夜,后山的小桥,耿少南负手独立,这是自紫光道长死后几个月以来,他第一次没有在夜里苦练剑法,今天的月亮很圆,天空非常晴朗,一如耿少南的心情,他的手里拿着一个何娥华的木雕,那是他今天下午新刻的,抓着这个木雕小师妹,他可以把自己所有想说而不敢对何娥华说的话,都一吐为快,多年来,这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甚至是一种信仰了。
耿少南的手指轻轻地抚着木雕的脸,就好像是抚何娥华那张清秀可人,吹弹得破的少女面庞一样,他的眼中泛出一阵温柔的光芒,仿佛是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小师妹,轻轻地说道:“对不起,师妹,是我错怪了你,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要嫁给徐林宗,可没想到,这不过是你们设下除掉屈彩凤的一个计划罢了。”
“小师妹,是我鲁莽,是我笨,是我会错了你的意思,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对你心存怨念,甚至,甚至想要离开你。”
“可是,可是只有等我真的和你保持距离,刻意地不看你,不跟你说话之后,我才知道,你在我的心里,早已经不可替代,不可割舍,我甚至连少看你一眼都会发疯,你知道吗,若是今天,你真的嫁给了徐林宗,那我活在这世上,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一声轻咳从远处传来,耿少南的心中一动,他听出这是澄光道长的声音,连忙收起了这个木雕,转向了声音的来处,拱手道:“师父。”
澄光道长的身形从夜色中渐渐出现,他眉心的肉瘤轻轻地动了动,说道:“少南,你今天怎么没有练剑了?”
耿少南微微一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今天没有什么想练的欲--望。”
澄光道长叹了口气:“你果然还是放不下何娥华,前些天你这样发狠练剑,也是想要忘了她,对吧。”
耿少南勾了勾嘴角:“只怕我今生今世,也忘不了小师妹了,这次她为了给紫光师伯报仇,受了这么大委屈,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徐师弟宁可和屈彩凤同归于尽,也不想杀她而自己独活,他是绝对不会接受小师妹的,我想,这点小师妹也很清楚。”
澄光道长冷冷地说道:“是吗?你真的这么看?”
耿少南奇道:“难道还有别的变数?师妹以前喜欢徐师弟不假,但她也说过我在她心里很重要,这次跟徐林宗是假结婚,作不得数的。”
澄光道长冷笑道:“她今天跟徐林宗拜堂成亲的时候,最后对拜可是毫不犹豫啊,那才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而徐林宗确实是如你所说,对她没有兴趣,即使是演戏,也不想假戏真作,不过女人的心思很奇怪,有时候认准的事情,哪怕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也会一条路走到底,少南,我劝你还是别高兴得太早了!”
耿少南咬了咬牙,婚礼上的一幕幕又在他的眼前重现,他本不愿意多去想这些让他难过的事情,可是澄光道长仍然提了出来,他沉声道:“所以我要更加努力,对师妹好,让她能对我回心转意。我相信,师妹的心里是有我的,她只是一时对徐林宗割舍不下,但是徐林宗心里没她,一次次地伤她,总有一天,她会明白过来这一点的。”
澄光道长冷冷地说道:“你凭什么让她回心转意?在徐林宗回来之前,她和她爹对你的态度都不错,尤其是她爹,巴不得撮合你和她之间的事情,之前她对你的态度转好,和这个不可能没有关系,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那天你和黑石冲突之后,跟他已经翻脸,再无和解的可能,他不是说了么,宁可死也不会把女儿许配给你,只要黑石还在这世上一天,你就不会跟何娥华有未来!”
耿少南的手,不自觉地捏成了一个拳头,他的右脸也开始被风吹得很疼,仿佛黑石道长那天的这一巴掌,又重新印到了脸上,他闭上了眼,不想再去想那个屈辱的,让人伤心的夜晚,喃喃地说道:“那我又能如何?徐林宗出身官宦世家,地位尊贵,而我只是个来路不明的弃婴,师父你又是带艺上山,不给他们视为武当嫡传,所以若我是黑石师伯,也会为女儿选择徐林宗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睁开了眼,神芒一闪,大声道:“可是我还有机会,以前武当上下不传我两仪剑法和太极剑谱,但不管怎么说,徐师弟犯戒的这段时间,机缘巧合,我终于学到了这两门武功,虽然现在只是入门,最多只能说有点小成,但我自己也没有料到,我竟然在武功上有如此的天赋,现在只要我能亲手杀了屈彩凤,那武当掌门就是我的,今天我给了徐林宗一次机会,他没有把握住,这是天意,无论是武当,还是小师妹,我都不会再放过了!”
澄光道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少南,我要的就是你有这样的气势,无所畏惧,勇往直前,你只要能夺下武当掌门之位,成为江湖正道的领袖,那你的身份,地位就完全不一样,到了那时,就算是黑石,也只能被迫地改变立场了,而何娥华,也会随着她爹态度的转变,再次把目光移到你的身上,所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