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子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的鼻孔里重重地喘着粗气,而头上的汗水不停地下落,把额前的乱发和眉毛都粘到了一起,这样的狼狈之形,是他修成仙身近千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甚至连上次被李沧行在武当山打得原形毕露,被迫诈死逃过一劫的那次,也没有象现在这样风度全无过。
沐兰湘微微一笑:“俗话说得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云涯子,你恶贯满盈,有违天道,就算有修仙之术,又能如何?你的这些行陉,连上天都无法允许,所谓冥冥中自有天意,老天不仅生出了大师兄来对付你,更是让我们都有龙血,就是不让你这样的妖贼能得道成仙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云涯子咬了咬牙,沉声道:“沐兰湘,你非要如此逼我吗?其实,其实本仙已经作了让步,可以不动李沧行,你们助本仙修仙得道,本仙自然不会再与你们纠缠,这样,这样对你们,对本仙,不都是好事吗?”
沐兰湘恨恨地向地上啐了一口:“好不要脸,妖贼,你做下这么多的恶事,害死这么多人,不想着如何赎罪,却要我们助你成仙封神!以你这样的邪恶本性,若是有了更大的力量后,还不知道会怎么为祸人间呢,我沐兰湘就是再傻再笨,也知道正邪不两立,你这个人世间最大的邪物,我就是舍了这条命不要,也要跟你战斗到底,想要花言巧语地蛊惑我,这个梦别做了!”
云涯子闭上了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当他再睁开双眼时,神色已经平静了下来,全无刚才的惊慌失措,他冷冷地说道:“沐兰湘,你真的以为,以你的本事,可以胜过本仙吗?”
沐兰湘一挥手中的七星长剑,朗声道:“不管能不能胜过你,起码我沐兰湘可以与你一战,你这妖贼也会畏惧,害怕我这手中的七星长剑,不是吗?若是你真有把握胜得过我,那还会这样前踞后恭,开出这些条件来引诱我吗?”
云涯子冷笑道:“要胜你,本仙并不需要花太大的力气,只是会折损一些修行罢了,对本仙来说,道行的修炼极不容易,就算为你损失个几十年修为,也是大大的不值,所以本仙好意提出,咱们可以联手合作,若是你能为本仙提供龙血,那本仙可以放过李沧行,甚至屈彩凤,而你切掉本仙一只手掌的仇,本仙也可以放下,你看如何?”
沐兰湘冷冷地说道:“所以就活该我全身的血给你吸走?你这个吸血鬼,你怎么不把你的血拿出来给我们成仙呢?”
云涯子的眼中黑芒一闪:“不,沐兰湘,你误会我意思了,我要的,不是你的血,而是。。。。”他的目光扫向了沐兰湘微微隆起的小腹,“而是你的这个孩子。”
沐兰湘先是一愣,转而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厉声道:“别做梦了,我沐兰湘就是死,也不会把我的亲生骨肉给你!”
云涯子叹了口气:“沐兰湘,把你的这个孩子交出来,对你来说,有益无害,我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这对你,对李沧行,对屈彩凤都有好处!”
沐兰湘本能地想要骂回去,但作为一个女人的好奇心让她鬼使神差地开口道:“你这妖贼,本姑娘才不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让我骨肉分离,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云涯子看了一眼就在他身边,已经冻成了一个黑色冰雕的屈彩凤,冷笑道:“沐兰湘,你也不想想看,就算你们杀了我,报了仇之后,你们接下来又如何相处,如何在这世上立足?李沧行的身份已经暴露,他现在找来了戚继光,想要夺权造反,哼,如果没有本仙的号令,本仙几百年来留下的军队,卫所,都不会听命于李沧行的,他这一起兵,一定会天下大乱,尸山血海,这一幕惨景,本仙自然视之美好如画,可是李沧行这么个道德君子,就不想见到了吧。”
沐兰湘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魔鬼,实在是祸害天下的根源,我们,我们一定要杀了你才行!只要你死了,我就不信,各地的军队,还会听命于你这个妖贼!”
云涯子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女人果然不懂军国之事,若是你的大师兄这会儿听了,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你要知道,这些卫所军队,是听命于皇帝的,本仙之所以能调动陆炳,调动各地的军队,不是本仙自己下令,而是让本仙的那个乖徒儿皇帝下令,所以即使本仙不在了,皇帝为了保自己的位置,也是会调动军队,与李沧行大战一场的,到时候神州处处狼烟,千百万人死于战火,为本仙殉葬,不也很好吗?”
沐兰湘咬了咬牙:“我们可以不起兵夺权,大师兄有太祖锦囊在手,可以免除各地卫所兵的军役,还他们以自由,就算是皇帝,也开不出这样的条件!天底下到底还是人心所向,大师兄没有理由输给那个不管子民死活,只为修仙的皇帝!”
云涯子冷冷地说道:“沐姑娘,你真的是身在武林,不知天下啊。向来是得天下者得人心,而不是得人心者得天下。百姓如同蝼蚁,是看不了什么长远的,在他们看来,李沧行就算有锦囊在手,也不过是一个打着旗号造反的野心家,是破坏他们本来还能过得下去的平静生活的罪魁祸首。”
“就算那些卫所兵,你们看到的只是这些人世代要服兵役,甚至渐渐沦为了同样世袭的卫所军官的家丁仆役,可你们看不到的是这些人离开了这些作威作福的卫所长官,会过得连乞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