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之中,传来了一系列的兵刃相交的声音,而绝顶高手的听力异于常人,甚至可以隐隐地听出一两声女子的长啸之声,脸色都微微一变,只有陆炳才知道莫邪剑中还封存了莫邪这个千年剑灵,神色如常,微微地点了点头,眯起了眼睛,却又沉默不言。
李沧行的右手天狼刀法一刀快似一刀,刚才还迷雾重重的那片黑色的雾气,被他这灼热的斩龙刀气一刀刀一劈上去,就象是朝露遇到了太阳光似的,瞬间就蒸发不见,方圆两丈厚的黑色天蚕真气,也就片刻的功夫,就给砍地只剩下四五尺见方了,而原本被笼罩在黑色雾气中的杨琼花的躯体,也明白无误地显现了出来,她仍然晕着,左手的断臂处,已经结起了一层足有三寸厚的黑冰,而那绝美的容颜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甚至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黑气。
李沧行看了一眼杨琼花,嘴角微微地抽了抽,那四五尺见方的黑色战气,已经是展慕白的护体天蚕真气了,这会儿这团黑气正在飞快地移动着,配合着展慕白那不男不女的尖啸之声,让所有听到的人都一阵阵地心浮气躁,血气涌动。
李沧行一个虎跃,跳到了杨琼花的身边,左手五手萁张,猛地一一合,从爪状又变成了拳头,来回地舞动了几下,平空划出了两快一慢三个圆圈状,正在快速移动的黑气中,突然青芒暴闪,剑啸之声配合着明白无误的莫邪的尖啸之声,如同厉鬼夜嚎,让在场的武功稍低的各派精英弟子们,一个个都面露痛苦之色,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运功相抗。
厚厚的黑气突然停止了移动,展慕白的吼声大盛,一连串剑刃相击的声音,顺着黑气移动的方向,不停地响起,每响一下,黑气就会倒退一步,而黑气的颜色也会淡上一分,黑气两侧的地面上,则会被这团黑气中外溢的战气,炸出一个个小坑,里面很快就会结上一寸厚的黑冰,甚至把几只在坑中爬动的蚯蚓和蚱蜢,都瞬间冻僵,再也无法行动。
李沧行一下子收起了斩龙刀,原地拳脚并用,时而猿臂轻舒,时而虎爪怒张,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又是如峙渊停岳,忽快忽慢,一动一静,既充满了阳刚之气的力量,又不乏阴柔绵软的缠劲,这些正宗的武当两仪剑法的招式,即使是徐林宗,都不禁轻轻地点着头,心中暗自称绝。
一百多招过去,展慕白的那团黑气,仿佛已经被这不停地划出剑圈,时快时慢的莫邪剑所圈住,几次左冲右突,想要杀出这光圈的围困,却又根本脱不出,沿着刚才后退的方向连续退出了二十六个大步,生生给逼到了二十丈外,随着李沧行的一声冷笑,莫邪剑突然青芒一暴,把展慕白的那团黑气,生生地蒸发殆尽,圈中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刚才还玉树临风一般,不可一世的展慕白,这会儿已经是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握着凌霄剑的右手,已经在不停地发着抖,显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濒临崩溃的边缘。
李沧行摇了摇头,左手一圈一拉,莫邪剑飞快地又在展慕白的腰腹之间转了一圈,然后倒飞回来,展慕白几乎是徒劳地用着密战八方的防御剑法,把只给压迫地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剑气护体圈,勉强地维持着,不至于给击破。
等到莫邪剑退回之后,展慕白只觉得山岳一样沉重,大海波涛一般汹涌不绝的压力,一下子消散于无形,如同被万斤巨石一样压在胸口的感觉,终于挥之而去,他本想开口大笑,可是稍一张嘴,喉头就是一甜,一口鲜血脱口而出,他的身子也是摇摇欲坠,连忙本能地把剑往地上一插,这才靠支着剑柄,勉强维持着身子不倒,虽然在场众人都看得真切,展慕白已无再战之力,这一战是输了,可是好面子的他,只要不给彻底击倒, 就仍能自欺欺人地以为这是一场平局。
屈彩凤的眉头一皱,大红的身影一动,闪电般地飞到了李沧行的身边,弯下腰,看了看地上杨琼花的残缺身体,素手伸出,搭上了杨琼花的右腕,几乎感受不到任何脉膊,她抬起头,看着李沧行,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李沧行沉声道:“展慕白,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无耻小人,但还是没有料到,你竟然可以如此狠毒,如此灭绝人性,为了保你华山掌门的权威,甚至不惜对自己的师妹,自己的事实妻子这样痛下杀手,真是丢尽了华山派历代先师们的脸,你这种人,也配称正道吗?!”
展慕白刚才稍稍调息了一下,强行压下了自己胸头那沸腾不绝的血气,总算可以说话了,他哈哈一笑,面目狰狞可怖,咬牙切齿地说道:“杨琼花这个叛徒,脑子进了水,居然要跟你李沧行,还有这妖女站到一起,我,我是清理门户,有何不可?”
展慕白这话虽然是强词夺理,但按武林的规矩,作为掌门人确实有权处置自己门派中的叛徒,外人是不得插手的,也正是因此,刚才峨眉派众人都无法上前助拳,只要一动,那就意味着不仅要和华山派为敌,而且还坏了江湖规矩,自己反倒是屈理的一边,所以也只能心情复杂地看着已经几乎成了敌人的李沧行,在救杨琼花这个昔日的峨眉姐妹了。
李沧行重重地向地上吐了口口水:“我呸,展慕白,你也有脸谈清理门户?真要清理,第一个应该清理的,就是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展慕白双眼圆睁:“混蛋,天狼,你,你,你休得在这里胡说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