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凡走向心畅室的时候,太一与末途已经来到了神静室门外。
“要进去了,还有什么遗言要说么?”
方才姜凡在场,太一不好发作,现在没人了,自然没了顾忌,直面末途。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吧。”
末途冷漠的看着太一,这场对弈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今天,他与太一只有一个人可以赢着走出去。
“你还是乖乖做你的万年老二吧,这些年你以为我在西京棋院白呆了么?”
太一背负双手,一副高深莫测模样。
“放狠话的见多了,现在就装逼,不怕遭雷劈么?”
末途眼中战意升腾。
“呦呵?”
太一撸起袖子,他还不信了,末途这无厘头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眼看两人就要掐起来,神静室的裁判黑着脸走了出来,十分恼怒,“愣着干嘛,有私怨,比赛场地解决。”
太一一愣,脸上顿时仿佛开了染坊,点头哈腰,“裁判好,我们马上就进去。”
“白痴。”
末途翻了个白眼球,大步走了进去。
“嗯?”
裁判一阵楞眼,他从没想过有选手这么吊炸天,竟然敢骂他白痴,当时脸色就变了。
“你给我站住。”
“刘裁判,别跟那个傻缺一般见识,我现在就进去。”
太一打了个哈哈,顺带黑了两句末途就走了进去。
来到神静室,太一自顾自的点了根定神香,然后才慢悠悠幌到正在闭目养神的末途身前。
末途不说话,太一也懒得多说,直到比赛的铃声响起,太一才自顾自的抓了把棋子。
这一刻,末途猛然张开双目,爆发出骇人的光,从棋笥中摸出两枚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我靠,当我吓大的。”
太一撇撇嘴,对于末途这种装逼情结,十分不屑。
在这张棋盘上无论你多么会装逼,实力才是一切。
猜子结果,末途执黑,太一执白。
拿到擅长的黑子,末途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冷色终于缓了一缓。
在棋笥摸索许久,终于落下第一枚棋子。
“小目?”
太一是末途的老对手,还记得那些年,末途擅长的是星无忧角布局。
也可算作半个实地派。
可近些日子,末途风格大变,经常用些双无忧角,三三无忧角之类的布局,相当于完全变成了实地派棋手。
平时太一经常跟常远这种实地派高手切磋,所以也没什么害怕的,只不过对于末途这种突然变异还是有些不大适应。
想到这里,太一随手落下一枚棋子,占据了一处顺手星位。
谁知末途脸色大变,好像回忆起了什么。
太一对末途熟悉,末途自然也对太一十分熟悉。
多年前太一就十分擅长星单关角布局。
可在前一段时间见过太一与姜凡对弈的结果后,末途意外发现,这么多年过去,太一竟然还是“原地踏步”。
从这一次的起手式来看,太一应该还是老三样,想来应该没什么特别之处。
“一点长进都没有。”
本来末途是准备走秀策流布局的,可如果太一使用星单关角这种布局,那么两手棋后,秀策流就用不出来了。
所以末途必须改变策略,不然对接下来的布局,十分不利。
定神香悠悠,末途端正而坐,神思已经飞到了那一片广阔的围棋世界之中。
这一刻,末途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远在地平线上隐隐约约的城池,满脸凝重。
他无比渴望得到那一座城池,可多少年来,无论他如何进攻,对面那座城池依旧高高的耸立着。
末途满心惆怅,这次他又精心准备良久,有了再战的机会。
他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夺下这座城池,可他已经没有退路,如果夺不下城池,唯有马革裹尸。
就在这时,一位传讯兵快速跑了过来,“将军,准备好了。”
末途回过头来,望着军容整齐的部队,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笑。
“抬上我的棺材,这次,要么拿下城池,要么抬回我的棺材。”
末途目光穿过万丈云层,一时间,豪气冲天。
再次望了一眼这些熟悉的面孔。
骤然转身,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一个轻巧的翻腾就落在马背之上。
“杀……”
末途一声暴喝,平地掀起一阵旋风,偃月刀在朝阳下耀耀生辉,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杀,杀,杀……”
军队的吼声冲破了云霄。
大地开始震颤,一只以末途为箭头的雄武军队,开动了。
在末途落又落下一子错小目后,太一已经感觉到了末途铺面而来的煞气。
“想走秀策流布局么?”
太一紧皱眉头。
他走的是星单关角布局,这种布局也会主动占据小目。
然而末途却在这种情况下,还准备用秀策流。
这么下去,他的小目就和末途的小目产生矛盾。
如果他占据小目,那么末途就不可能再接着用秀策流布局。
“不是秀策流?可如果不是秀策流,他又用的是什么布局呢?”
太一一阵疑惑,现在场中棋子太少,他也分辨不清末途到底会用什么布局。
“算了,不想了。”
初期阶段,太一也不想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浪费时间,随手落下一手小目,准备让星单关角布局成型。
然而,末途的下一手棋登时让太一愈发摸不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