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手掌边缘站着些共襄的血迹。她有些吓懵了,她刚才竟然想要杀了他。这不光是想一想的问题,而是被她真真切切付诸于实践了。
“不行!不行!”赐香摇了摇头,“我必须得离开他,一定要离开,一定要……”
马车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厚,像一张黑漆漆的幕布垂落,赐香的眼眸却是亮的惊人。她早已经打定了主意,此番一定要逃出共襄的掌控,她不能这样和他在呆在一起。否则连她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马车停了下来,瑁儿掀开了帘子:”赐香姑娘请下车吧!”
瑁儿嘴巴里的这个请字说的实在是不情不愿,刚才少主黑着脸从马车里下来后,她可是清晰地看到了共襄耳际后面的伤痕。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敢打伤少主,向来少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来没有人能伤得了他。谁知道落在这个丫头手中,竟然接二连三受伤。
赐香乖顺了许多,下了车抬眸一看是一处还算整洁的客栈。匾额上面的黑漆大字也掉了老大一块儿,看不清楚写着什么。
花白头发的老妪带着一个还算清秀的姑娘出来伺候着,乡下人做的饭菜虽然简单却也可口。
共襄坐在赐香的身边,沉默不语,虽然生着闷气却抬手将一万热气腾腾的麦饭推到了她面前。
赐香别扭的接了过来,桌子边只有她和共襄两人,其余的人则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谁都知道少主这几天心情很是糟糕,犯不着赶着去寻晦气。
除了麦饭桌子上还有开胃的小菜,一只被蒸得烂熟的肥鸡,还有一盘却是赐香没见过的东西。拇指大小,炸成了一个个小圆饼,金黄色配着盘子边缘的青色萝卜花儿,实在是诱人的很。
共襄板着个脸扫了一眼蠢蠢欲动的赐香,心头却是软了下来,终归来说是个好吃爱财的傻女子。
“尝尝!”共襄强忍着没有给她夹菜,刚才差点儿遭了这丫头的算计,说实在的他真的是很生气。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暗算他,唯有这丫头不行,绝不可以。
赐香倒也不推辞,她向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嘴巴,夹起了一块儿金黄色的脆饼直接塞进嘴巴大嚼。
“呜!”赐香猛地捂住嘴巴,唇角渗出一抹血丝。
“笨死!”共襄恨铁不成钢的拿过了帕子,狠狠擦着赐香唇角的血丝,“为什么不剥了外壳儿吃?”
“混蛋!你没有告诉我剥了壳吃的啊!!”赐香刚才的力道用的实在是太大了,差点儿崩了牙,唇角也咬破了皮。
“你……”共襄突然顿住了,看着吃饭都能吃的这般血迹斑斑的赐香,心头那抹柔软瞬间化成了水。带着十二分的怜惜,也怪自己光顾着同她生气,少说了一句话。
“这是沙漠圆蟹,外壳最是坚硬,需要剥着吃,以前没吃过?”
赐香狠狠白了他一眼,共襄突然笑了出来,宠溺的拿起一只沙漠圆蟹小心翼翼的剥了壳,放在了赐香面前的瓷盏中。
看着赐香不动,共襄终究是怕她气坏了身子,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儿。
“这么大个人了,总是不会照顾自己,来!我喂你吃!”
共襄的手臂抬了起来,却顿住了。看着赐香别过去的脸,他苦涩的笑了笑,轻轻放了下来:“额……你……多吃一些……”
他随即尴尬的站了起来,躲开这折磨人的沉静。他明白这丫头不待见他,但是他却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甚至带着点儿贱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