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禅鹿苑,安宁祥和,别苑之中两道脱俗身影对坐弈棋。
单手立掌,梵华昙轻声笑道:“好友,该你了。”
轻挪一字,南宫朔羽扇轻摇,笑道:“和好友下棋太没意思了,我脑中所思所想,尽在好友掌握,可谓步步受限,只能胡乱下一通,拼拼运气。”
无奈地笑了笑,梵华昙摇头道:“正是这毫无章法,反倒让我难以破局。对了,好友不去操心宗门事物务,却来找我这伤员下棋,占了我打坐修炼的时间,真是可恶。”
“哈哈哈,”羽扇一挥,南宫朔摇头道:“鹿苑一战,以及先前围攻行天之战,对宗门的打击实在严重。眼下邪灵安分下来,宗门也该休整些时日,我便闲得无聊,只得来叨扰好友了。”
移动一子,梵华昙轻声道:“可惜,才过数日,邪灵大军便又死灰复燃,卷土重来了。”
“不过三万而已,此事自有魏国朝廷操心,我只需安心下下棋便可。”
笑了笑,梵华昙若有所指道:“人不染风尘,风尘自染人。”
“嗯。好友此言何意?”南宫朔闻言一愣,旋即扭过头去,望着小苑风色,语调陡然变冷,沉声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虚空之中一阵波动,甄谦一扫拂尘,笑道:“我本欲现身,奈何梵道友在此,实在不想让他看光。”
双眼深邃,梵华昙双手合十,轻声道:“甄太傅多虑了,多年之前我便已见过太傅,一切尽知。”
脸皮一抽,甄谦摇摇脑袋,正色道:“既然如此,谦有一事欲向二位求证。”
“何事?”南宫朔依旧没好脸色,羽扇轻抬,冷冷回问。
“是关于”
“衡千秋率五万禁军南下,甄谦、周雄等随军而战,这偌大的皇城,金丹境界之巅峰,只剩赵龙云一人,好机会。”
独立一座小山崖边,御天行冷眼望着东方的巍峨巨城,此次邪灵进犯依旧迅猛,赵烽驭纵使几近残废,仍然选择了御驾亲征,做了名义上的统军大将。
一步踏虚,御天行瞬间掠过茫茫虚空,再度进入了胤天皇城。
护佑胤天皇城方圆百里的这座无匹巨阵,其阵眼花了御天行两日功夫才观察出来,正是甄家的承天楼所在的湖心小岛。
今日天色阴郁,风急云低,显然是暴雨将至,又因战事连绵,这承天楼也冷清了许多。
一步踏下,湖陆同震,御天行手握狱龙斩从天而降,气劲震爆,横扫四方,瞬间将湖心岛上的植物园给夷为平地!
“啊!是那魔头!他又来了!”
“快,快跑!”
承天楼摇晃不已,无数流光自各层激射而出,纷纷逃窜,御天行见状亦无心杀戮,锋刃贯地,雄浑气劲震爆,势要掘地三尺!
一道光球飒然落下,赵龙云手持长枪,枪锋一挑,惊疑道:“魔头,你来此作甚?”
“明知故问!”大喝一声,御天行再踏一步,完全释放功体,雄浑魔气震地释放,小岛四周的湖水翻腾震爆,顿时涌向高空,若暴雨临世!
地层寸寸崩毁,赵龙云立足不稳,一挥枪,顿见一道耀眼金芒爆发,阵纹纵横,赫成极端杀意!
“此地乃阵眼不假,”赵龙云一捋白须,冷笑道:“但同样也是死门!”
“那又如何!”
狱龙斩化作长刀,御天行一旋刀,先是斩碎了四面八方击来的气劲,再纳三成魔气于锋刃之上,先展破风一式,刀气风暴席卷四方,赵龙云欲进不得,被数不清的刀气缠住。
捉准时机,御天行刀势接续,劈云一击直斩阵纹连接之处,原本气势正盛的护城大阵瞬间停止运转!
“裂光斩!”
三式连环,威力陡增,百丈刀气横空一斩,顿时斩碎法阵节点!
应声喷出一道血箭,赵龙云连退数丈,一身气息登时散乱,御天行见状纵身突进,一刀直击赵龙云心脏!
“崩山摧岳!”
铿!
回枪一挡,刀枪铿锵相击,轰然震爆,赵龙云惨嚎一声,喷出一口血雾倒飞而出,跌入湖水之中。
站定原地,御天行捂住胸口,轻吐一口浊气,连环杀招虽然成效卓著,但也消耗甚大。
十息之后,御天行见落入湖中的赵龙云没了动静,眉头微皱,但思绪混乱,便不再多想,一旋刀直冲天际,掠向大魏皇宫之深龙渊!
暴动尚未平息,湖水一阵翻腾,赵龙云狼狈地浮出水面,指凝剑气,流光射向南方,冷笑道:“好戏,开场了。”
腾空落地,赵龙云捋了捋胡须,灵力蒸腾,将贴身战袍上的水珠蒸干,摇头道:“自以为是,乃是人最根本的弱点。”
长虹冲击而下,皇宫御花园仿佛被无形一掌压下,顷刻间寸草无生,地层下的流沙碎石翻覆而上,霎成荒漠!
“护驾!护驾!”
“云后快走!”
花园外集结了大批兵士,连忙护送云后撤离,但见烟尘之中,御天行重步踏出,每前进一步,周身魔气便澎湃一分,眼前的一渊池水亦激荡不已,滚滚圣气冲击而上,抵御御天行脚步。
“破!”
轻喝一声,一道气劲突进,瞬破前方阻碍,御天行拖刀直进,刀锋迸射触目火星,一击斩入小池,似是斩在了锁链之上,只闻咔嚓三声,虚空之中化现出一条条圣气锁链,自深龙渊底而来,直扑御天行!
“破!”
重复一声,魔渊展开,万千血腥煞气爆发,御天行不计消耗,以魔气强压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