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怎么也想不到,几个月之间的一次偶然相会,竟成了于纯虹的道歉会,她的道歉虽然晚了点,但毕竟语气乖巧,面带真诚,他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纯虹,今天听到你的话,我终于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申一甲说,“看来还是有话说开比较好,这让我知道你还不是那种绝情绝义的人,这就够了。”
“我一直记得你最后见到我时说过的话。”于纯虹的眼圈一红,低下了头。
申一甲已经不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于纯虹时说了些什么了,她说的最后一次,肯定是她失去联系以后,他满世界找她却没有找到,最后在市人大的办公室现了她。
“我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太过分了,我的确怕你是那种赖,会无休无止地纠缠我。”于纯虹说,“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就因为这个,我正式向你道歉。”
申一甲霍地站了起来:“纯虹,咱们不说这些了好吗?”
“一甲,你帮我确定联络员名单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于纯虹的头并没有抬起来,“让我在你的办公室里好好坐一会儿。”
回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申一甲的内心很平淡,没有一丝的冲动都。其实压在他心头的云早已经散去了,生活已经恢复了经年的平静。
申一甲重新拿起电话,漫不经心地拨着号码,注意力仍然很难集中起来。
他可以肯定,于纯虹的生活生了很大的变故,这种变故不会是别的,只是能她又认识了某个有地位的男人,否则她就不会这么绝情地离他而去。要说他对于纯虹从来没有怨恨,那是假话,只是这种怨恨一念而过,并没有在他的心里留下痕迹。
他最怀疑的人,就是原市政府秘书长,现任市人大党组副书记、副主任姜震东。有种种迹象表明,于纯虹在省城就与这个人有过多次交集,现在她又被破格调到了他任职的市人大,成了他的部下。他不知道如果真是这样,她算不算靠女色上位,博取展前途。
申一甲一个又一个电话打了出去,没用多长时间,就确定了八个联络员,除了他自己,还差最后一个人了。
“纯虹,你再等一下,还有一个人,马上就完了。”申一甲说。如果不是于纯虹在这里,他可能就挨个办公室走一趟,当面通知其他科长,可是把于纯虹撂在办公室里显得不礼貌,而且容易引起她的猜疑。
“不要紧,你不用着急。”于纯虹说。
敲门声响了起来,不等申一甲应声,门就被推开一条缝,方艳探进头来,往屋里瞅了一眼,现沙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她不禁伸了伸舌头,把头缩了回去。
这个冒失鬼!申一甲暗暗责备道,拿起话筒,准备打最后一个电话。
门开了,方艳出现在门前,既没有看申一甲,也没有看于纯虹。她挺着小身板,目不斜视里往里走。
“方科长什么事?”申一甲尽量把声音放得温柔平静一些。
“我啊?没什么事。”方艳走到了办公室正中,瞥了于纯虹一眼,于纯虹双眼低垂,仿佛方艳并不存在,“我刚才在走廊里,听到了一种狐狸精的叫声。”
申一甲一想,坏了,方艳这是看到了于纯虹,误以为他与于纯虹之间关系不正常,所以醋意大了。他忙放下话筒,站起身来,指着于纯虹说:“方科长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市人大的于科长。”
“谁方科长啊?少来,你不知道我这科长是怎么当上的是吧?”方艳嘴一撇,“在你申一甲面前,我算哪根葱啊。”
申一甲觉得情况不妙,方艳虽然声音不大,但底气十足。他对于纯虹解释着:“于科长,我们方科长说话直,你别介意。”
于纯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谁说话直啊?谁说话直啊?”方艳冲申一甲来了,“申一甲,看来我高看你了,平时装得跟君子似的,原来也喜欢搞暗渡陈仓这一套。”
申一甲这回心里有数了,方艳确实是误会他了,可是他当着于纯虹的面,又不好多说。
“方艳啊,于科长是来取联络员名单的,过两天就要开人代会了,人大向我们政府办借了十个联络员。”申一甲说,“这不,管主任有事,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了,要不我把这个活交给你?”
“我可不干。”方艳一脸的不屑,“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还是你来干吧,我是眼不见、心不烦。”
申一甲真想给方艳几句,把她的嚣张气焰打下去,可是这个场合有点不对:“你要不干,那就不要影响我工作好吗?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我们过后再交流。”
“没什么好交流的。”方艳说,“你最好找小狐狸精交流,一天找一个。”
申一甲抓住方艳的胳膊,往外推:“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喝酒了,到现在还没醒酒呢。”
“谁喝酒了?谁喝酒了,你才喝酒了呢。”方艳甩开申一甲的胳膊,“我看你是没喝酒就醉了,怎么,让野花迷的?野花有什么好啊?你跟我说说,到底这野花有什么好?”
申一甲不怕方艳攻击他,因为他没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她也顶多是快活快活嘴,他担心方艳伤及于纯虹,那样不仅他脸上无光,搞不好于纯虹就会绝地反击,两个人在办公室的吵起来。
见方艳不肯定离开,申一甲觉得眼前的场面不对应付。现在可能关键是方艳对他产生了误会,以为他和于纯虹关系暧昧不清,只是撇清这种关系,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