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鉴问道:“三儿,干什么摇头?”
宋江心念电转,两位兄长互争雄长之事,他们做得,父亲说得,他却言不得,忽然想到一事,回答道:“孩儿有一处不解,前面二哥说他们二十四日就到了北枞河边。我想大哥二哥选的路线,应该是可以直接渡河的所在。杉陵滩,或是杜原桥,应该不会是小石桥吧,那个地方有些远了。不过,我记得这几处渡河的地点,离佑城少则三四日路程,多的也就是五日,怎么到了今天才回来?”
宋江话音未落,宋惊海面露痛苦之色,而宋惊涛也是神色黯然,两人互视一眼,宋惊涛开口答道:“三弟你算得不错,我们的确是二十四日就到了杜原桥。不过我们到杜原桥的时候,杜原桥已经断了。”
宋江听到一半,就知道肯定有意外发生,但他绝对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讶道“什么!”
北枞河与南枞河同是发源于印州西北部的大枞岭,南枞河从大枞岭南麓蜿蜒而下,向东南汇入万岁河,而北枞河则是劈山裂谷,近乎一条直线向东流淌,直至大海。
在印州人眼里,过了北枞河,才是进入了蛮荒。
北枞河的水量比南枞河要小一些,又在碧水潭处分出去一条翠玉河,下游的水量不能和南枞河相比,更不如万岁河,到了冬天,荒原上大部分河段都会被冻住,兽群能够直接踩着冰面从荒原深处南下。
因此,即便有这么一条天然的分界线,北枞河南岸的还是村寨很少,只有再越过几条小河,到了万岁城和佑城这两座大城的边上,才依山傍水逐渐有些人烟。
佑城的位置比万岁城更靠北面,离着北枞河才百余里行程,佑城人常常要越过北枞河到荒原上去,因此靠近佑城的地方,有三处可以过河。
一处名为杉陵滩。在这个地方,平坦的大地上凸起了一座长满杉树小山包,将北枞河分割开来。这个小山包西高东低,东面就是一片滩涂,北枞河的两条支流绕过小山包后,在此瓦解成大大小小二三十条溪流,延绵数里,才还原成一条完整的大河。
第二处地方即是杜原桥。这里离佑城最近,因此建起一座木桥方便南北通行。虽然说是木桥,可是组成这座桥的材料,可是荒原和林海中生长了数百年的大树原木,每一根都比人的腰还粗,坚固性一点都不逊色于万岁城西的翠玉桥和西万岁桥。
第三个所在临近一座石矿,当初是为了建界堡,就地取材而建起,后来就简单称作小石桥了。从荒原上由小石桥渡河的人,多半是去界堡的,倘若要往佑城去,却是有些绕道了。
听到杜原桥断了,宋江先是十分地不信,可看宋惊涛和宋惊海的样子、语气,却也不是装出来的,只得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随后便感到了那日大哥二哥感到河边,却发现桥断了的时候的惊骇与沮丧。
“桥是怎么断的?”宋江问道,他以前未曾参加过秋猎,不过也曾几次越过北枞河在荒原边上游冶,其中便有一次途径这杜原桥,因此深知这座木桥的坚固。宋江心中其实已经有几分猜想,这桥之断当是人为。
果不其然,宋惊涛答道:“不知是什么人做的。我们到桥边的时候,没看到两岸有人,但是看桥面断裂的痕迹,当是在半天之内。”
宋江又问道:“即便是桥断了,这区区北枞河应该拦不住你们吧。参加秋猎的,至少都是人级的武者,只要肯放弃车辆和物资,强行渡河,花上半天也就过来了。”
宋惊涛摇头道:“三弟你有所不知,我们其实在到达北枞河的两天前,也就是二十二日就被兽潮的前锋追上,是一路杀到杜原桥这边的。我们本意是依靠杜原桥这边的地形,过河后用车辆堵塞桥面,争取脱离的时间。”
宋江恍然大悟,旋即悚然,讶道:“居然这么凶险!”
宋惊涛苦笑道:“凶险倒也未必,我们五个小队外加一个的巡护小队,七八辆车六七十个人,结阵而行,兽群一时倒也奈何不了我们。只是我们人数有限,而兽潮却是无穷无尽,时间拖得久了,倒是个大麻烦。”
宋江想想也是,六十多个武者,其中更有十来位地级级数的,实力比宋江在前荆村所经历的那次要翻个倍都不止,的确自保无虞,于是他问道:“那么两位兄长是如何应对的?是强渡北枞河?不对,强渡的话,不会耽搁这么多天,难道是绕道去了小石桥那里?”
宋惊涛摇头道:“都不是。我们看过杜原桥断裂的情况,是作为桥面的那些原木被人斩断了。而且是只是一下。”
宋江打断道:“斩断?不是锯断的?怎么可能?是天级强者出手了吗?”
宋惊涛继续摇头,答道:“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当是我就试过,我的全力一击,还不足以劈断那么粗的原木。至少要三四下劈在同一个点才行。”
父亲宋知鉴插话问道:“老大,你看痕迹,那人是什么属性的内气?”
宋惊涛答道:“是纯粹的金系内气,父亲。”
宋知鉴眉头蹙起,旋又松开,淡然地说道:“尽管是最擅切割的金系内气,想要做到这一步,地级的武者应该是办不到的。的确是天级高手。你继续说。”
宋惊涛接着前面的话题继续说道:“因为只是没了中间的桥面,两边桥桩和引桥都在,于是我们决定在两边牵上绳索,临时做出一条悬索桥来,至少让人全都能过得河来。”
宋江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