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魔鬼!”
巴掌清脆,在马车上回荡,马车外立即有拔剑的声音。
顾倾城只对他出掌而不是出飞针,已经是极大的客气了。
顾倾城的手劲挺足,再卯足劲打下去,拓跋的脸上,也是被她打得火烧火燎的。
他揉着火辣辣的脸,龇牙咧嘴,惊愕的瞪着顾倾城。
拓跋被她打懵了,一时间没抱紧她,她掀开帘幔就要跑。
旋即,拓跋自后面捞住了她的腰,强行将她逮回车厢。
拓跋怒视一眼拔剑目瞪口呆的战英和一脸发懵的驾车侍卫,喝一声:
“走!”
驾车的侍卫不知往哪走,战英也蹙眉,只得随意的往前一指。
侍卫便漫无目的的驾车,竟不觉往城外那个高阳王殿下常去的路上飞驰。
拓跋将顾倾城紧紧压在后车厢,两人都像气红了眼的豹子,喘着粗气。
顾倾城头一回这么愤怒,一步不让的盯着姓奠的魔鬼。
这个魔鬼第一次见面,就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而后撕开她的上衣。
对于一个妙龄少女,那是何等的轻浮!
生死攸关,顾倾城当时懵了,事后越想越难堪。
再遇到他,他竟带她去看剥人皮。
逼迫她看那血淋淋的酷刑,在她祥和的人生里留下如此彻骨心痛的一幕。
令她噩梦三天!
而现在,他又打伤自己的哥哥,还要将哥哥丢进天牢。
这个魔鬼跟她到底有什么十冤九仇!
委屈愤怒一下子涌上心头,她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
拓跋的愤怒,也慢慢散去。
顾倾城的手虽然柔软,但毕竟练过一些防身武功,力气可不小。
拓跋半边脸发麻,留下清晰的巴掌印子。
敢掌掴他的女人,从小到大,顾倾城还是第一个。
他咧嘴吸了口冷气:“你竟敢打我?”
顾倾城脑子慢慢清醒,后怕也涌了上来。
她当时太生气了,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剥了哥哥的皮?
这会心里颤抖,却强自镇定道:
“你打伤我哥哥,还要丢他进天牢,更辱骂他是不堪一击的小白脸,我只是以牙还牙!”
“好个以牙还牙。”拓跋这时候不怒反笑。
轻轻啄了下她的唇:
“哈哈哈……我的女人性子这么烈,不但是炸毛的小野猫,简直就是匹小野马!”
顾倾城看着他那迷死人的笑脸,脑子里飞速的转,想象他下一步会怎么样。
“爷偏就喜欢烈的女人,够辣!”他凑在她耳边轻喃。
语气暧昧,热气呼入了她的耳朵,在她耳廓上撩拨。
顾倾城只觉一股寒流,从后背涌入,传达四肢百骸。
她完蛋了!
她要为这一巴掌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该冲动的!
顾倾城面对所有人都很冷静,独独在这魔鬼面前失控。
他总能触及她灵魂的弱处,令她的聪明睿智溃不成军。
拓跋与顾倾城耳鬓厮磨,眼眸忽然被她发髻上的一枚玉簪吸引。
他的心陡然一紧,脸色骤变。
他拿出那玉簪,再细细的端详一眼,玉簪上次第绽放着两朵夕颜花。
他凝视着顾倾城,脸色变幻,良久方道:
“这枚夕颜夜光簪,晚上如夜明珠般闪烁光芒,极其罕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顾倾城怒而不语。
“情人送的?”拓跋再问,眸光带着惊喜。
世间上会有一模一样的首饰吗?拓跋自问。
“捡的,与你何干!”顾倾城怒道。
顾倾城与他第一次见面,路上是男装装扮,她也没饰这玉簪。
而且晚上青丝未绾,她更没戴着这玉簪。
上次见面,也是男装,因而拓跋一直未见此玉簪。
“捡的?”
拓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重新将夕颜夜光簪插回她的发髻。
眼眸瞬间又发现顾倾城的裙摆上那抹折枝海棠,他嘴角笑意更盛。
忽然对车厢外的战英道:
“去一揽芳华!”
外面的战英和侍卫互相看了一眼,嘴角噙笑:
这回他们倒与大将军心有灵犀了。
什么一揽芳华,是妓院吗?
天上人间就是个声色玩乐之地,莫非那一揽芳华,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道这魔鬼竟想……
顾倾城害怕得不敢往后想。
“我要回家!”顾倾城怒喝,声音却毫无底气。
拓跋微笑。
他的笑容,带着几分痞气和笃定,还有志在必得,更洋溢着美梦成真。
众里寻她千百度!
这么可爱的女人,他怎可能轻易放她回家?
男人打女人是孬种,女人打男人是泼妇。
可拓跋却一点都不觉得他的倾城是泼妇,只觉得她坚贞可爱。
“那是我亲哥哥……”顾倾城又委屈道。
“倾城,你的亲哥哥?嗯……那就是顾仲年唯一的儿子了。那个小白脸,原来就是顾卿。”
拓跋对外面又喊了句:
“把那小白脸放了,既是倾城的亲哥哥,好生安抚!”
“诺!”战英在外面恭敬回答,向尾随保护的护卫打手势。
护卫飞马折返回天牢放人,否则再在天牢待上多一刻,便要受皮肉之苦。
顾倾城心里猛然一颤!
这个魔鬼果然知道一切,知道她用假名字骗她,他要像猫捉老鼠一样慢慢玩死她,再美滋滋的吃她。
既然已被他知道了,死就死吧。
她挺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