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宴后闾左昭仪刚刚回到毓秀宫,拓跋余就尾随而至。
“余儿来了?”闾左昭仪手撑在案上支着额头,有气无力道,想着宴会上那些窝心事,有些走神。
“见过母妃。”拓跋余例行的见礼。
“宴会已散,余儿为何不回王府,还来母妃这里?”闾左昭仪今日的心情可是糟透了。
“余儿是赶来谢谢母妃,谢谢母妃当初为余儿定下这门亲事。”拓跋余道。
闾左昭仪放下支撑自己额头的手,端正身子,一脸惊愕,眼睛瞪得老大。
“这门娃娃亲已经如顾倾城所愿,解除了,余儿还有什么好感激母妃的?”闾左昭仪几乎是不可思议道。
“虽然是解除了,但若没有母妃当年的搭桥牵引,余儿也没有机会认识倾城。”拓跋余痴心一片道。
“可是余儿,牵线搭桥,恐怕也只是孽缘。
那顾倾城看起来并不喜欢你,才想着退亲。
你别是一厢情愿空欢喜!”闾左昭仪一脸窝火道。
“倾城已答应接受余儿的追求,假以时日,动之以情,相信倾城会喜欢余儿的。”拓跋余百折不挠道。
“顾倾城就是妖魅,到处招惹男人!”闾左昭仪咬牙切齿道。
“连父皇都喜欢倾城,倾城又怎么会是妖魅。”拓跋余不悦道。
“我的傻余儿,就怕你父皇是太喜欢了!”闾左昭仪没好气道。
“母妃是何意?”拓跋余蹙眉问。
母妃的忧思没逃过他的眼光,女人的直觉才果然是最准的!
拓跋余心里的隐忧更得到证实。
来探听母妃的口风,看看父皇对倾城到底是怎么回事,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他冷峻的脸上充满阴鸷,语气裹挟着阴冷:“难道父皇真的喜欢倾城?”
“哦……”闾左昭仪急忙回过神来。
若让余儿知道陛下也喜欢顾倾城,只会令余儿与他父皇生罅隙。
父子有隔阂,那对余儿的前途可是大大的不利。
“余儿莫要随便猜忌。既然你们都说鲜卑没有娃娃亲之说,你们崇尚自由。
陛下就给你们自由,你就用你自己的真心和行动,去感动顾倾城,把她追回来吧。”
闾左昭仪只能以这些话稳住拓跋余。
拓跋余也不想再绕弯子,直截了当道:
“母妃,当初儿臣不知倾城就是那个给儿臣治伤的张秀莲,才跟母妃说要退亲。
后来余儿在她的医庐找到她,她又化名为慕容飞雪,今日方知,她竟就是本王一直拒绝的娃娃亲顾倾城。
当初余儿能百般拒绝娃娃亲,她退了这个娃娃亲,也无可厚非。
余儿自会用自己的真心感动她。
但余儿心中不无顾虑,看父皇对倾城似乎志在必得。
未来变数难料,倾城住在皇宫,恐怕被人近水楼台,请母妃帮忙照顾倾城。”
“还说来谢谢母妃,原来是不放心你的顾倾城,怕她被你父皇捷足先登了,这才是余儿连夜进宫的目的吧?”闾左昭仪冷哼道。
“母妃既要如此说,那就当两者皆有吧。”拓跋余也不否认。
顿了一瞬,脸色开始下沉,又看着闾左昭仪,缓缓道:
“母妃以为倾城一心想退亲,难道就仅仅是因为不喜欢余儿,这其中没有母妃对倾城的刻薄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竟质疑母妃对人刻薄,造成那顾倾城不喜欢你吗?”
闾左昭仪恼羞成怒,她今日已经是够窝火的了,连她的儿子也跑来为那个顾倾城质疑自己。
“母妃难道就真的没有想过,欲除顾倾城而后快?”拓跋余冷冷道。
当初母妃就说过,给顾倾城申请十万办寿宴,就是想让她人头落地。
而且倾城也说过他的母妃想毒杀她。
“……母妃,母妃……确实有想过除了她而后快,那是因为你一心不要那个娃娃亲!”闾左昭仪开始有些心虚,却又先声夺人道。
拓跋余这才缓了缓面容。
闾左昭仪看着脸色稍缓的拓跋余,那毕竟是自己要依靠的儿子,做母亲的哪能跟自己的儿子计较。
她见拓跋余没有咄咄逼人的语气,又缓和道:
“余儿,顾倾城确实一鸣惊人,有她过人之处。
但若陛下一定要纳入后宫,余儿也要切记,美人于江山,轻于鸿毛。
切不可因为一个无足轻重之女子,与你父皇心生罅隙。
否则其他皇子皇孙,趁虚而入,你这个南安王,更没有龙飞九天的机会。”
拓跋余脸上不置可否。
闾左昭仪微微摇头,继续苦口婆心:
“南安王可以有众多妃子,只要皇位在手,天下女子尽归你所有。区区一个顾倾城,你不必对她太上心!”
“母妃记住,余儿此生的王妃,只能是顾倾城。”拓跋余神色凛冽,“江山与倾城并重,余儿既要江山,更要美人!”
“你!”闾左昭仪气得半死,更加对顾倾城恨得咬牙切齿。
“天下美人何其多,并非只有顾倾城一个。若她是你登上帝位的绊脚石,令你神魂颠倒,母妃第一个便要除掉她!”闾左昭仪疾言厉色道。
拓跋余原本就阴冷的脸上更加阴翳,一字一顿道:
“挡本王问鼎九五者,遇神诛神!敢伤倾城者,遇佛灭佛!”
拓跋余语出如冰。
闾左昭仪被他的冷冽震慑,一时之间目瞪口呆。
“母妃若敢伤倾城分毫,别怪余儿不念母子之情!”拓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