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儿,今日是老祖宗寿诞,婚嫁之事不论。而且你还要为你太子皇兄守制呢。”皇帝脸色明显不悦道。
拓跋余心里恼怒:婚嫁之事不论?刚刚父皇还要为濬儿娶王妃呢!
“父皇,儿臣并非立刻迎娶倾城,只希望父皇将余儿与倾城的名分定下来,宣布倾城为儿臣未来王妃。待守制期满,再迎娶倾城。”拓跋余不依不饶的请求。
正在拓跋焘为难,拓跋濬却冷不丁出来道:
“皇爷爷,我鲜卑儿女,率性而为,讲求两情相悦,并无什么娃娃亲之说。
当年的娃娃亲,顾倾城还懵然不知。如此就决定她的一生,对倾城岂非不公?”
“濬儿,这是本王的私事,岂容你多嘴!”拓跋余低低的向拓跋濬吼道。
他一身锦蓝鲜卑装束,头上的辫子永远一丝不苟,任何时候都是那么高贵冷然。
牙关紧咬,一双俊逸的眸子闪烁着冷厉幽深的光盯着拓跋濬。
“濬儿,不许你多嘴!”闾太子妃一听拓跋濬之言,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见拓跋余怒目而视,赶紧来要拉拓跋濬离开。
闾太子妃自从见他儿子与顾倾城共舞,一起飞翔,她便联想到濬儿暗暗喜欢的女子,原来那人竟是顾倾城,拓跋余的娃娃亲。
她这会儿算是看出来了,不但她儿子钟情于顾倾城,就连皇帝都爱慕那个顾倾城,才迟迟不肯给拓跋余一个答复。
她可不能让儿子蹚这趟浑水,否则说不定就步他父王后尘。
拓跋濬却岿然不动,又抱拳道:
“皇爷爷,婚姻是女子一生大事,顾倾城既然统筹老祖宗寿诞有功,就不能随便草率决定她的一生。”
拓跋余目光如刃,再狠狠的削了拓跋濬一眼,又向皇帝道:
“父皇,正是因为顾倾城难能可贵,才要依诺为她定名分,这是我们皇家该做的!”
拓跋焘脸色下沉,肃然道:
“余儿,方才濬儿说得对,我鲜卑族并无什么娃娃亲之说。
况且今日是老祖宗寿诞,你还得为你太子皇兄守制,不适宜谈婚论嫁!”
拓跋余斜瞥向闾左昭仪,以眼神向他母妃求助:“母妃!”
闾左昭仪正为那个出尽风头的顾倾城而气恼,之前她就和陛下勾勾搭搭,如今看陛下的样子,怕是早就喜欢上那个妖魅了。
虽然余儿之前口口声声嚷着要退亲,但今日见他对那个顾倾城竟是魂牵梦绕,神魂颠倒。
这万一他们父子为了个妖魅女子相斗,得罪了陛下,余儿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闾左昭仪当然早看出拓跋焘对顾倾城的心意,看来他们是早就勾搭上了。
虽然她心里着实不愿意顾倾城成为她儿子的王妃。
但成为她儿子的王妃就是自己的儿媳妇,她这个婆婆还可以拿捏她,兴许让她交出那些信件。
但是成为拓跋焘的爱妃,看皇帝和老祖宗对顾倾城那般宠爱的架势,就连皇后娘娘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她纵然有千万般不愿意顾倾城成为余儿的王妃,总比顾倾城成为后宫第一人,欺压在她头上好。
况且她答应顾倾城,承认她为南安王未来王妃,只等一年多后她主动退亲,她退还所有信件。
而且看样子拓跋濬对顾倾城也是一往情深,志在必得。
若自己不帮衬余儿,只能换来余儿对自己的怨恨。
这些念头在她心里快速闪过。
于是她福身对拓跋焘道:
“陛下当日确实答应臣妾,若顾倾城主持老祖宗寿诞有功,便正式承认顾倾城为余儿的未来王妃。
如今顾倾城圆满主持老祖宗寿诞,令老祖宗及陛下皆大欢喜。
皇家一言九鼎,我们确实不能亏待顾倾城。就请陛下履行当日之诺吧。”
“什么未来王妃,”拓跋焘登时脸色不悦:“你们大人当初的一句戏言,就要人家一个尚未懂事的孩子,承认这所谓的娃娃亲,对倾城可是一点都不公平。”
拓跋焘此话犹如一滴凉水落在滚油中,溅起阵阵油花,在座所有人都震惊。
皇帝明摆着不肯承认顾倾城是南安王的未来王妃啊!
闾左昭仪微微撇嘴,不紧不慢道:
“陛下,这没什么公平不公平之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原就是汉人的规矩。”
拓跋濬却对皇帝那番话非常赞同,虽然他也担心皇爷爷觊觎他的倾城。
拓跋濬又一本正经道:
“皇爷爷,大魏虽有鲜卑族和汉族之分,但无论何族,皆为大魏子民。
大魏源自鲜卑,既是大魏子民,那么顾倾城也可尊从鲜卑习俗!”
闾左昭仪一脸尴尬的抽搐,冷冷的瞥了眼拓跋濬。
拓跋余的脸色铁青,眼神阴鸷的看着拓跋焘与拓跋濬。
“既是大魏子民,确实可遵从鲜卑习俗!”拓跋焘深以为然的颔首道。
看看众人一眼,再继续道:
“我鲜卑族豪迈不羁,自由奔放,哪有汉人这些迂腐的臭规矩。
自己喜欢谁,就大胆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追求。
汉人的文化,确实源远流长,有很多是值得推崇。
可就这些迂腐的陈规陋俗,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取!”
拓跋焘此番说话,不管他用意如何,都令顾倾城与拓跋濬肃然起敬。
即便是对手,拓跋濬也敬佩这样胸襟坦荡的对手。
“皇爷爷果然高瞻远瞩,一语中的!”拓跋濬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