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起一阵水花。
“我这副皮囊,早被荆棘刺破,千疮百孔。你这个始作俑的神医小狐仙,是不是该帮我缝补缝补,帮我也治治?”拓跋带着撒娇的语气道。
他的话,听得教人心疼。
他的唇,与她缠绵。
顾倾城知道,不仅是他心动,自己何尝不是早就妄动?才会受这诸般痛苦?
顾倾城沉默无语,她从前只想找个爱自己而自己也爱的男人,好好相爱。
她和他的身份,是那么尴尬。她不希望自己的爱情,会伤害到别人。
但她终究会伤害到拓跋余了。
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对拓跋余亏心。
“拓跋,你说陛下知道我们的事,会怎样处罚我们呢?”顾倾城不无忧心道,“毕竟我现在的身份……”
她不敢提拓跋余的名字,更不敢提是拓跋余的娃娃亲。
“你放心,即便我们的前路是荆棘满布,我也要和你走出万丈光芒来!”拓跋再笃定道。
顾倾城让他转身,她细心的给他搓澡。
这十几天也不沐浴,得有多厚的泥垢!
顾倾城看着拓跋身上一道道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的伤疤,抚摸着他的伤,陡觉心如刀割。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她好心疼,竟像割了自己的肉一般。
“战场刀剑无眼,死不了的话,每一道都是荣耀!”拓跋捉着她的手,引导她大胆的触摸他身上的伤。
“拓跋,你每次听到我叫你奠将军,肯定笑得前仰后翻,笑爆肚皮了吧。”她在他身后,一边细心帮他搓洗,一边道。
“……确实有那么一点,但不澄清的主要原因。
一是希望你真正爱上我,再告诉你。
二是怕刺客知道我们的关系,你会受牵连。
我一早跟你说过,怕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会连累你。”拓跋道。
“别以为高阳王是万人迷,”顾倾城拍了一下他健硕的肩膀,“我……我如今也没爱上你。”
拓跋回转身,肌肉隆起的手臂紧紧箍着她,吻像雨点般落下。
他抱着她的脑袋,看着她比水还澄澈的眸眼,让她不能躲避的看着自己。
“嘴硬的小东西,都与本王鸳鸯戏水,沐浴爱河了,还敢说没爱上本王?”拓跋笑道。
“高阳王殿下,多少女人仰慕你的俊朗,多少女子爱慕你的权势,又有多少女子渴望成为高阳王妃。
你想要谁得不到?哪怕是公主,你都唾手可得。为什么却偏偏要我?”
顾倾城疑惑的看着他。
难道他们真像梦里的白无瑕与玉小蝶,有什么千万年的纠缠?
“她们再好,也不是我的倾城。”拓跋认真道,“只有倾城,才是我想要的。”
她又喟然:“可我毕竟是个乡下女子?”
拓跋轻搂着她:“乡下女子怎么了?乡下女子纯朴善良!”
“我不但是个乡下女子,而且无权无势,连父亲都不闻不问,身份卑微,对你高阳王殿下的未来,一点帮助都没有。”顾倾城道。
拓跋一瞬间抿唇。
有痛苦和心疼闪过他眸眼。
他无比矜贵的倾城,竟是如此委屈的过了十几年。
只紧紧拥她入怀。
“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助,我只希望你以我为傲,与我一起分享荣光,与我一起君临天下。”他深情道。
顾倾城幽幽道:
“拓跋,爱情可以你侬我侬,婚姻却需要势均力敌。
千百年的‘门当户对’,并非一句空话,而是实实在在从检验中得出的真理。
皇子皇孙的婚姻,必须要有门当户对,才配得起你的身份。
我一个四品尚书郎中的女儿,哪有资格与你君临天下。”
“去他的门当户对!我说过,自从十几年前遇到你,你就住进我心里。然后在客栈那晚重遇,你就彻底把我的心偷走了。”拓跋将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
顾倾城想着那个痛彻心扉的梦,到底是她的心被挖了,还是他的心被偷了?
他抱着她,让她的头发浸在水里,像水草般轻柔的飘。
飘进他的心,纠缠缱绻。
他用指缝给她一丝不苟的梳理着。
为何非要她?
是她几次三番的救过自己?还是她太过美丽?
似乎都不是!
她只是顾倾城,他的倾城!
当一个女人是他拓跋的,他就不会理性去分析她的好坏,她的贵贱。
因为他认定她是他的,所以任何女人都没有资格和她比。
他的倾城没有好与坏,贵或贱,好是他的,坏也是他的,她是独一无二的顾倾城。
仿佛千万年前,她与生俱来,就是他的。
“不许你轻贱自己,你比任何人都高贵!即便是天下,也不及你半根头发!”他梳理着她在水中飘荡的头发,语气笃定而霸道。
“拓跋,你这么会说情话,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顾倾城笑了。
顾倾城的心花涤荡,一如她涤荡在水里的秀发。
她很想弄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得到高阳王殿下的青睐。
难道他们真的像梦境一样,千万年前就有斩不断,理还乱的缘分?
“傻丫头,我就是一辈子要对你说情话,让你每时每刻都甜甜蜜蜜的。”他轻轻捋干她的发丝。
这个强悍霸道的男人,只是一门心思要她成为他的女人。
他说起情话时,甚至连躺在棺材里八十岁的老婆婆都春心荡漾。
更何况是她情窦初开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