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没有人跟叶知秋提过“柳轻波”或是“乔月桐”的名字,因而她并不知道乔月桐豁出脸皮来求她,不过是多方尝试未果狗急跳墙罢了,还为她明明前程大好却自甘为妾惋惜了一阵子。
沈长浩遵照凤康的指示,将柳轻波就是乔月桐,以及乔月桐指使田公子和叶咏夏当街拦截花轿、随后又杀人灭口的证据送到柳府,柳大人很识时务,亲自找孙女谈了一次话。
语重心长、含蓄委婉地告诫她安分一些,不要再去找雪亲王妃的麻烦,否则柳家便护不住她了,皇后娘娘的面子也不好使。
乔月桐慌神了,急忙入宫求助穆皇后。
穆皇后早就接到柳府传来的消息,对她自作主张弄巧成拙十分不满,言语间不免有些凉淡,并透露出不会再帮她进入雪亲王府的意思。
穆皇后本意只是敲打她,让她深刻反省,吸取教训,而后更好地为自己所用。
她却误以为自己没了靠山,非但没有就此放弃,反而更加坚定了成为凤康的侍妾的决心,认为雪亲王府才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她知道自己已经先给凤康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直接勾~引行不通,思来想去,认定叶知秋是唯一的突破口。
因而她百般讨好卖乖,争取到了入宫赴宴的机会,打扮停当,早早来到重景宫外等候,如愿以偿地截住了叶知秋。
她以为自己把姿态放低一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以乔、柳两家以及穆皇后的支持为诱饵,怎么也能说服这个没有背景的农家女。
只要让她迈进雪亲王府的大门,之后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可她没想到是,自己连诱饵都没来得及抛出来。就被叶知秋一口回绝了,而且毫无转圜的余地。
眼见叶知秋带着佳禾扬长而去,她几乎咬碎银牙。捏断玉指。
怜鱼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伸手要扶她起身。“小姐,地上凉,仔细着凉了,奴婢扶您起来吧?”
“滚开。”乔月桐一把推开她,面色狰狞地拍打着地面,“我是为了乔家,为了家族的姐妹们。
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贪恋荣华、攀龙附凤的贱人,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她以为嫁给雪亲王。就比我尊贵了?还不一样满身土气,跟我装的哪门子清高?
等着瞧,总有一天我要让她好看……”
怜鱼被她推了一个跟头,听她越说越露骨,顾不得自己摔得头晕眼花,扑过来捂她的嘴,“小姐,别说了,不能再说了。
这是在宫里,被人听见就麻烦了。您要是心里有气。等咱回府了再撒。
小姐,您就行行好,先消消气吧!”
怜鱼连求带劝。总算让她平静下来了。用帕子沾了水,替她擦了脸,理了妆容,才扶着她出了亭子。
乔月桐盘算落空,哪里还有心情赴宴?打发怜鱼进去知会柳夫人一声,借口身子不适,早早出宫去了。
只有女人的宴会,比家宴的气氛要轻松得多。举杯共饮之后,又轮番给梁太后和穆皇后敬了酒。便在席间随意走动起来。三个五个地凑成一堆,说说笑笑话家常。
叶知秋在家宴上就把人得罪光了。没几个人愿意往她跟前凑,身边来来去去就是莎娜、凤玥和高华莲三人。再有就是沈夫人。领了沈家大嫂和一位嫡出的小姐过来跟她打过招呼。
她也乐得清净,专心致志地品尝美酒佳肴。
不知道是谁提议要以“冬”为题开个诗会,得到不少人的积极响应。于是决定让梁太后和穆皇后当评判,写得最出彩的三人不但有彩头可拿,还可以在待会儿放灯的环节得到优待,先于他人放灯。
高华莲素有才名,被人强拉去参加。莎娜喜好热闹,便跟她一道去了。
“你不去吗?”叶知秋见凤玥坐着不动,笑着问道。
凤玥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每次摆宴都有这么一出,要么作诗,要么弹琴作画,其实就是让那些未婚的小姐们在各位夫人跟前露个脸。
若是瞧着中意,要不了多久就能喜结良缘了。
我名花有主,家中亦没有待娶的儿郎,才不凑那个热闹呢。”
叶知秋一听就笑了,“敢情把重景宫当成另一个伞扇居了,那曾家嫂子不也名花有主了吗?拉了她去做什么?”
“拉了她这个才女当陪衬呗。”凤玥一针见血地道。
说完这话一扭头,刚好看见宣宝锦站在不远处,一脸踌躇不定的神色,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模样。虽不知道这个女人又要做戏给谁看,可一瞧见她就反感得不行。
于是拉了叶知秋一把,“九嫂,你吃好了吗?”
叶知秋背对那边,没有看见宣宝锦,随口问道:“怎么了?”
“你要是吃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凤玥也不提宣宝锦,拉了她起身,招呼翠芸和佳禾将两人的披风拿过来,穿戴好了,便出了大殿。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叶知秋边跟她向外走,边打听道。
凤玥丢给她一个俏皮的眼风,“你去了就知道。”
小半个时辰之后,四个人气喘吁吁地爬上位于御花园一座假山顶上的平台。
说是平台并不准确,因为这里有一座小巧玲珑的八角形木屋,门楣上挂着写有“观风台”的牌匾。
据凤玥所说,这里原本是钦天监观测风向风速的所在,后来大概是怕钦天监的人出入御花园冲撞了后宫的嫔妃,便废弃不用,在前殿另外建了一处。
来的时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