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养伤,慕容清染一个人躲起来清静。
这座别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慕容清染惹不起慕容鹤,她只能躲。谁想每日一醒来,就看到一个满眼色眯眯盯着你的叔父,还无耻地跟你说疼你爱你,想想就恶心,以至一段时间内一有男子跟慕容清染说喜欢她的爱慕之言,慕容清染就想吐,倒省了她不少口舌。
好在,如今别院的管事是她的人,慕容鹤那里一有动静,她当即知道,每次等慕容鹤来找她,她就赶在慕容鹤来之前,偷偷逃走了。
慕容鹤气得不行,然而侯府内的护卫他也不能都派来别院,毕竟这只是济阳侯府的别院,再加那日被杨威杀了那么多侯府护卫,还有近日这些侯府护卫莫名其妙地死去,现在还有哪个侯府护卫敢再待在别院。
“小姐,那老匹夫终于走了。”周奶娘一收到熊达的禀报,就匆匆跑来告诉慕容清染。
此时,慕容清染正躲在假山后。
“真走了?”伸开双臂,慕容清染觉得一下子全身神清气爽。
“呵…他敢不走,再不走,他身边的护卫就都要死绝了,还有那章公子脸上的红疙瘩,消了又肿,呵哈哈。”周奶娘边说边笑,“小姐,您还别说,齐重安这小子的毒药还真管用,药一个死一个,还不留痕迹。”
慕容清染脸上凝重。
“小姐,您放心吧,这事慕容鹤不会怀疑到您身上,我们杀的那几个护卫顶多是趁火打劫,真正要杀慕容鹤那个无耻小人的大有人在。奶娘已经将大公子死而复生的消息又放出了风声,慕容鹤那老贼要想不信都难。”为了将慕容鹤那老匹夫赶出别院,她和齐重安、熊达这些人不知想了多少个法子,力敌不行,便有智取。最后还是齐重安的那招声东击西管用,要想那老匹夫的眼珠子离开小姐的身上,只能往他最在意的地方捅一刀,若已故济阳候慕容肃之子还在,慕容鹤哪还在别院待得下去。
慕容清染走出假山,走了几步,忽然飘起了细雨。
周奶娘打伞,跟在她身后。
“慕容鹤是个多疑之人,当年他杀了大哥,也亲手为大哥入殓,这会儿关于我大哥未死的流言说得煞有其事,以他的性子,本小姐猜今晚他定会带人去慕容氏的祖坟那里,看看我大哥的坟墓是否还在。”慕容清染眼里讥讽,却又带着悲伤,十年了,她有十年没去看过爹娘、大哥了,想必那里的坟头都已长满了荒草吧。
周奶娘欲言又止,“小姐,难道您从未想过,或许大公子没死呢。”
“本小姐从不去想不可能的事。”十年,大哥已经死了十年了。
“是奶娘不好,又惹小姐您伤心了。”周奶娘见慕容清染低了声音,慌道。
慕容清染淡漠道,“大哥死了,我会为他报仇。”伤心是什么,她早已记不得了,唯一仅存的就是仇恨。
抬起眸子,眼里清泠如寒月,教人生惧。
青石夹道上,卢飞、熊炜两人候在那里,一动未动。
“小姐。”见慕容清染出来,两人行礼。
行礼之后,卢飞道,“属下等已将那些个侯府护卫控制,请小姐示下,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侯府的护卫,就是慕容鹤的人。慕容清染淡淡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只八个字,让卢飞、熊炜二人不寒而栗。
“奶娘,你也去看看,我在别院很安全。”慕容鹤不在,慕容清染就少了忌惮,她撑开周奶娘手上拿的另一把伞,自己独自走向槛泉。
雨中的槛泉,水珠跃波,滚落泉中,别有一番情境。
慕容清染沿着槛泉,慢慢走着,绕了一圈又一圈。
前院,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声,一遍遍的传来,有求饶,有咒骂,还有兵刃相接的碰撞声。死亡或许就是这么简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慕容鹤敢让那些侯府护卫留下来,她就有法子将那些人收为已用,至于不听话的,那些人此生就别想再踏出这座别院。
不知走了多少圈,慕容清染一个恍惚,险些跌入泉水中。
谁知,有个人却稳稳地接住了她,也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绿油纸伞。
“何事想得入神,是觉得杀的不过瘾吗。”阴郁的俊容,再加冷嘲热讽之声,不是十三公子是何人。
慕容清染怔怔看着他,“来得真快。楚王府的黑衣十八卫,果真名不虚传。”
藏在暗处的萧岩忍不住捶胸顿足,十三小师叔重新急招黑衣十八卫,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想不到竟然是为了慕容清染这个妖女,借给她几日就几日了,可这妖女也太过分了,不是拿这些个黑衣护卫当跑腿的信使,就是拿他们当下人使,甚至还让他们扮作刺客。唉,十三小师叔也真是糊涂,这妖女狡猾得很,慕容鹤哪能欺负得了她,她一定是在演戏演给他们派来的这几个黑衣护卫看的,然后借他们之口传给十三小师叔,让十三小师叔为她心疼,萧岩想起来就恨不得要骂这些个黑衣护卫,一群没脑子的,看到什么还没弄清楚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十三小师叔,害得十三小师叔连午膳都没用,就急急跑来看这个妖女。
白日人多,十三小师叔就在院落外。
到了晚上,这妖女入睡了,十三小师叔守在她屋子外,生怕她再出事。
一个堂堂的楚王爷,到了最后,竟成了这妖女的暗卫,实在是……自甘堕落。
慕容五小姐,您的这一招,高明啊,只一招就把十三小师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