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焉此言一出,众人又是哗然,没想到陈焉一直以来想要重刑伺候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原来他一开始就有替吕玲绮顶罪的打算,这样一来,也就解释了为何陈焉一直对吕玲绮丝毫不加照顾了。
吕玲绮此时躺在地上,望着陈焉伤痕累累的后背,一时间怔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而张辽、陈宫等人无不大惊失色,手足无措。
陈焉乃是大司马,更是整个围剿曹操战役的总指挥,若是陈焉倒下去了,那么这一仗该如何打?
张辽抢先一步,跪倒在地,高声请命道:“君郎,末将不才,愿替主母受过。”
张辽先河一开,众人纷纷跪倒在地,都是声称要替吕玲绮受过,便是陈宫这等文臣也丝毫没有退宿,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吕玲绮看了此情此景,心中更是情绪复杂,她本觉得自己并没有错,而如今陈焉此举无疑又让她多了许多人情债,想到这里,吕玲绮干脆闭上眼睛,不看这些人。
在她心中,众人此举虚伪的很,不过是一场遭遇战,不过是损失了些将士,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难道他们的性命比吕布的性命还要值钱吗?
可是陈焉显然不这么想,他猛地跪倒在地,高声喊道:“行刑!”
两旁行刑的校尉已经手持棍杖到了陈焉身后,两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人物,他们铁面无私,只听陈焉的号令。
随着陈焉一声“行刑”出口,两名校尉同时挥起了棍杖,一时间风声四起,陈焉只觉得后背剧痛感传来,显然是已经开始了行刑。
众人看在眼中,都是十分不忍,尤其白饶,虽然心中痛惜于毒的殒命,当时看到自己的主公以身代罚,不由得于心不忍,嘶声吼道:“天师!停手吧……”
但是陈焉此时面色铁青,紧紧咬着嘴唇,显然没有停止的意思,众人看在眼中,都是感同身受……
唯有吕玲绮紧闭着双眼,对陈焉发出的声声闷哼充耳不闻,在她心中,此时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为吕布报仇,除了这件事情,剩下的事情她都不想关心。
一百杖刑倒也并不算慢,用不了一顿饭的功夫就已经结束。陈焉凭借着强横的内力和体魄,竟然在这一百杖刑之中从未又一次低头,也始终直挺着上半身跪在地上。饶是如此,这一百杖结束之后他也已经伤痕累累,后背上一道道血印子触目惊心,众人看在眼中,都是唏嘘不已。
杖刑结束,陈焉勉力站起身来,他摇摇晃晃,几番都要跌倒,显然,这一百杖刑就算是武艺强悍如陈焉也难以支撑的住。
张辽和关羽两人一左一右连忙上前,将陈焉搀扶住,陈焉微微苦笑,显然是对两人的行为表示感激。
两人却都没有多说,扶着陈焉向黎阳城中他的府邸而去。
陈焉步履蹒跚,等到快要离去,忽然回头看了看地上还被绑住的吕玲绮,吕玲绮此时紧闭双眼,显然没有搭理陈焉的想法。
看到这一幕,陈焉心中忽然一冷,兴许因为吕布之死,他与吕玲绮的所有感情都付诸东流了,就算两人孕有一个孩子,这也远远不足维系两人濒临破裂的关系。
陈焉只感觉的浑身疲惫,他所承担的实在太多,他的心中,真的无法再装下一个任性的女子了……
想到这里,陈焉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将她关起来吧,没我的命令,不许将她放出房间一步。”
此言一出,几乎已经决定了吕玲绮今后的命运。她本来就是在一场政治婚姻之中,因为要维系吕布和陈焉脆弱的盟友关系,才和陈焉成亲的,而今吕布已死,吕玲绮却又极度任性,对陈焉的整个战略部署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坏,陈焉无奈之中,才出此下策,也是局势使然,怨不得别人。
吕玲绮听到了这句话,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狠狠瞪着陈焉,陈焉看到她的一双凤目,心中没来由的一痛,但是却无可奈何,此时对陈焉来说,后背的疼痛远比心中的疼痛来的更真切。
“唉……就这样吧……”
陈焉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而后缓缓离开了军营。
……
夜凉如水,从陈焉接受杖刑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十天的时间了,好在陈焉内力惊人,再加上《遁甲天书》之中奥秘武学,让他能够很快的恢复。
陈焉缓缓踱步出门,在房中憋了这么多天,他实在有些怀念外面的新鲜空气。
举头望月,陈焉只觉得神清气爽,之前被吕玲绮折磨出来的苦痛情绪不知道何时已经一扫而光了。
忽然,陈焉隐约听到隔壁房中传来了哭声,这哭声他十分熟悉,正是陈奉先的哭声。
陈焉听闻哭声,心中一软,缓缓踱步进去,只见床上杏儿正在安慰小奉先,一双手轻轻拍着陈奉先的小肚子。
陈焉看到这一幕,更觉心中温暖,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心中有愧,毕竟吕玲绮乃是小奉先的母亲,自己却已经将他的母亲关押了起来。
杏儿看到陈焉进来,苦笑一声,施礼道:“大司马。”
陈焉虽然早知道杏儿对他对吕玲绮的处理方式大为不满,但是没想到杏儿与自己忽然生分了起来,想到这里,陈焉心中又是一疼,好在他早有心理准备,表情毫无变化。
陈焉点了点头,缓缓走到孩子身边,望着床上嚎哭的小奉先,陈焉伸出手来,缓缓放在了他的小肚子上。
说来奇怪,陈焉这一只大手放上去,小奉先立即停止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