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槿是故意的。
要去四舅舅与大表哥出事的磐云坡,必须穿过金水镇,然后一路往西,大约两个时辰的车程即可到达。
骑马,则半个时辰多一些就能到。
她记得前世四舅舅去世时,大表哥曾说过,因为想着初二他们回娘家,所以,四舅舅与他日夜兼程,想赶在他们下午离家之前见上一面,谁知,刚过正午不久,他们赶到磐云坡时,遇上了拦路杀伤抢掠的山贼强盗。
苏木槿仰头望天,冬日的太阳高高挂在头顶,已是要正午了。
身后,传来沈婉姝气吼吼的叫声,“我不服气,你整日在家都没怎么练骑术,怎么跑的比我还要快?我们再来!”
苏木槿回头大笑,“来呀来呀,咱们就比到姝表姐你认输为止。”
说罢,一扯缰绳,调转了马头,朝着那条绕过金水镇直往西的小路疾奔而去。
“你个小丫头,敢小瞧你姝表姐,等我赢了,看你怎么哭?驾!”沈婉姝匍匐在马背上,跟着苏木槿调转马头,追了上去。一张英气十足的俏脸上透着十二万分的倔强,长发随风飞舞,看上去很是英姿飒爽。
姐妹俩一前一后,速度极快的飞奔着,远远看去,只有两道身影忽闪飞逝,一道烈火一般夺目,一道向日葵一样耀眼。
苏木槿看着太阳已到了正午,算着到磐云坡的距离,心急如焚。
她不应该这么笃定的,她应该早一些就动身的!
如果因为她的自以为是而耽误了救四舅舅和大表哥,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寒风吹起她火红的斗篷,猎猎作响。
刮在她脸上,如刀割一般,她却无心顾及,手中的马鞭已不知道多少次打在马的臀部,鞭策着身下的马儿提速再提速。
沈婉姝渐渐觉察出苏木槿的不对劲儿来,不由在她身后大喊,“槿姐儿,咱们已经出了镇子,不能再往前了……”
苏木槿却没有时间跟她解释,扬起马鞭,又是一记抽在赤电的屁股上,赤电吃痛,速度又飙升不少。
沈婉姝得不到苏木槿的回应,心下蓦地升起一股说不出的不安来,眸子一沉,狠狠抽了自己的踏炎两下,紧紧追着苏木槿往磐云坡的方向而去。
磐云坡,虽名字里带了个坡字,却是座实打实的高山,山脚下一条小道并不宽敞,却是距离金水镇最近的道路。
难怪平日不走磐云坡的四舅舅会从那里过!
风呼啸的刮着,吹的人耳膜生疼。
两人两骑已是能看到磐云坡山脚下那条羊肠小道。
空无一人。
苏木槿一喜,正要勒马唤沈婉姝,便见羊肠小道那头露出一个镖局的旗帜,还没等她看清旗帜上是什么字,变故陡然发生。
磐云坡两侧被大雪淹没的密林里突然冲出二十来号人,个个手持大刀,叫嚣着杀入了镖局的车队之中。
“啊!有山贼……”
“强盗……啊!”
“大家小心,看好镖车。”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几乎在瞬间响起。
“轩哥儿,小心!”四舅舅的声音远远传入苏木槿的耳中,她双眸蓦然一厉,杀气腾腾,马鞭狠狠甩下,赤电再次加速,她一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扯下系在腰间的火红长鞭,双目注视前方,冷冽而狠绝!
追在她身后的沈婉姝,早在听到自家四叔的一声吼中就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心中的不安得到证实,她那一张英气的俏脸上立刻凝了肃杀之气,一声‘驾’,抽出了长鞭,蓄势待发。
两人两骑以雷霆之势冲入山匪之中,姐妹俩几乎同时从马上飞身而起,一红一青两条长鞭闪着寒光带着杀气呼啸着甩在围攻四舅舅与大表哥身边的山贼身上,一击必杀!
两人身形快速落下,立刻被四舅舅沈延霄与大表哥护在身后,四舅舅怒吼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四舅舅,这些人不像是抢东西的,倒像是要人命的。”苏木槿顾不得解释,冷声道。
沈婉姝也沉着脸,一脸冷凝,“四叔,你和大哥为什么不下杀手?他们想要你们的命!”
四舅舅与大表哥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但再迎上山贼时,手下已见杀招。
“娘的,哪里来的小娘们儿?兄弟们,这俩小娘们儿要活的,抓回去好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山贼中有人大声叫喝。
引得其他山贼嗷嗷大叫。
“想抓姑奶奶,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沈婉姝冷笑一声,手腕翻转,一条青色长鞭被她挥舞的犹如一条蟒蛇,配合着辨梢的发针,几乎沾着伤,碰着死!
无一幸免。
众山贼被打的嗷嗷惨叫,看她的眼神如看蛇蝎。
“小贱人……”
“小贱人叫谁!来来来,让姑奶奶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沈婉姝哈哈大笑,眉梢间盈着肃杀之气,英气婷婷的站在场中,那些山贼却奈她不得。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气。
苏木槿心中大震,前世,她只知道姝表姐轻功不错,使的一手好鞭,却不知道,姝表姐的功夫竟如此了得!
真是……
厉害了,我的姐。
镖局的镖师们趁机凑在一起,围城一个圈共敌山贼,都是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的镖师,经历过最初的慌乱,见识过山贼的狠辣杀绝之后,个个面色凝重,手下的杀招一个接一个的往外砸,直打的山贼面色仓惶,狼狈逃窜而去。
沈婉姝甩着破空而响的长鞭,对着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