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明珠的庄子离京城距离不远,骑马不过两刻钟多时辰便能到。
苏木槿与蓝遗赶到时,纳兰明珠刚吃了晚饭,正扶着嬷嬷的手在院子里散步,两人并没惊动她,寻了个隐秘的地方将马匹妥善隐匿,人纵身跃上院子里枝繁叶茂的树上,藏在密叶深处,可看可听得脚下院子的动静,却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夫人,好端端的您怎么突然又想起来这散心了”嬷嬷道。
纳兰明珠斜了嬷嬷一眼,声音略带了几分不耐,“不该问的不要问。”
嬷嬷一怔,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看到纳兰明珠的神色,又咽了回去。
天色将黑,纳兰明珠低声吩咐嬷嬷,“大家都累了一天,让他们都早些回去休息。”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虽然夫人的理由是喜欢清净,不喜下人吵,但她总觉得怪怪的,因为知道夫人喜爱清净,天一黑,他们很少在外走动,怎么会吵呢
纳兰明珠挥挥手,嬷嬷退出房间。
片刻后转回,“夫人,都与他们说了。”
纳兰明珠嗯了一声,“你也下去休息吧。”
嬷嬷犹豫了一下,“夫人,您一个人要不,老奴去外间榻上,您晚上喝水也有个人使唤”
“不用,这是庄子上,又不是侯府,用不着跟守犯人似的守着我。”纳兰明珠眉眼一冷,睨了嬷嬷一眼。
嬷嬷忙低头,“老奴不敢,老奴这就下去,夫人若有什么事,就大声唤老奴”
纳兰明珠摆摆手。
嬷嬷出去关了房门,纳兰明珠放下木梳,走到窗前,看着月色一点一点移挪,扫了眼已到后半夜的沙漏,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身回到床边坐下,正要脱衣裳上床休息,外面一阵风吹来,窗棂啪啦一声,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纳兰明珠霍然抬头,望向背光站在自己床前的身材颀长的黑衣男人。
“你、你来了。”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纳兰明珠站起身,越过黑衣男人站到窗前,往外探了探头,院内风吹树叶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除此之外,似乎一切都很安静。
纳兰明珠咬牙,苏木槿那个小贱人在哪
她一早威胁自己来城郊,如今她想要找的黑衣人出现了,她不可能不来
可恶,人呢
躲哪去了
“你在找什么”黑衣男人走到纳兰明珠身后,冷声问道。
纳兰明珠的身子一僵,故作自然的转眸扫了他一眼,“今儿个风大,我有些头疼,把窗户关上而已,怎么,你带了人来”
黑衣男人没有回答她,看着她的目光反而多了几分揣测,“纳兰明珠,你在说谎。”
“我为什么要说谎”纳兰明珠压下心底想要脱口而出的尖叫骇然,反问道。
黑衣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两眼,“说吧,找我来做什么”
“百日醉,有没有解药”纳兰明珠直接道。
黑衣男人微微蹙眉,“你要解药做什么别告诉我你临到事头心软了”
“我心软我只恨我自己,应该早十年动手,在她还浑浑噩噩时就先下手为强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受制于人的田地”纳兰明珠恨恨道。
黑衣男人挑了挑眉,“你怕什么知道她身份的人越多,她死的越快。盛文帝对萧家人可没什么容忍度之说。”
“她死”纳兰明珠想到那晚苏木槿说的话,就忍不住恶寒,你可以试试是盛文帝先杀了我,还是我先杀了你跟你的儿子
那小贱人的眼神,是真的想杀了她跟她的仲哥儿。
贱人
她当年就不该容下她
如今反倒让自己陷入泥沼,无法逃脱。
纳兰明珠深吸一口气,冷冷一笑,“我巴不得她立时死了才好泄我心头之恨”
“她又惹你了”黑衣男人眉眼嘲讽,“毁了你女儿还是毁了你儿子”
“废话少说,百日醉的解药在哪儿”纳兰明珠不答反问。
黑衣男人眉头紧蹙,“纳兰明珠,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忘了,咱们是有合作的你若私自反悔,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探探他,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纳兰明珠正要说什么,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么一句话,她微睁双眸,余光扫了眼房间各处,并未发现人,不由皱眉,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别找了,我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让你问你就问,抓紧时间。”脑海里又想起苏木槿的声音。
纳兰明珠咬了咬牙,抬头望着黑衣男人看不清的脸,冷声道,“我当然不会反悔,我担心的是你们你们太没诚意,我一直是亲自来,而你们只派你一个虾兵蟹将与我接触,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虾兵蟹将”黑衣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仰头大笑三声,“纳兰夫人想多了,我的身份足以来见你。”
“这么说,你并不是幕后老大”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黑衣男人反问。
纳兰明珠抿唇,“不如何把解药拿来,我女儿不小心服了百日醉的毒,我拿解药救我女儿。”
“杨玉琳”黑衣男人微微一怔,“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还救她做什么”
纳兰明珠冷笑一声,“她即便没了利用价值,也还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肉,我肉疼”
黑衣男人似没想到纳兰明珠会这么说,愣了一会儿,才道,“我没带解药”
纳兰明珠脸色一沉,正要发怒再问,就听黑衣男人嗤笑了一声,“实际上百日醉也不需要什么解药”
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