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启睿眼神微冷,接了话,“到时候,盛文帝再来个后发制人,将齐家的阴谋当众揭露,那就是如铁一样的证据,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打草惊蛇,被齐老侯爷找了个替罪羊,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揭过去了。”
“依你们所说,盛文帝是早计划好了清算齐家,被我给破坏了?”
两人这么一分析,顾砚山的脸更黑了。
沈启睿与项秋黎对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
苏木槿忍俊不禁。
二表哥与秋黎姐姐的本事,她前世便自叹不如。
沈婉姝不厚道的脆声笑了出来,被自家哥哥看了一眼,才耸肩止住笑意。
安泠月皱着眉头看苏木槿,“姑娘,盛文帝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曹家的事是顾世子捅出去的?”
此言一出,几人同时一怔。
“怕是知道了。”
众人一惊。
顾砚山双手环胸靠坐在太师椅上,长眉微蹙着,“我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说我的世子位尚未坐稳,要小心南疆之行。”
“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苏木槿双眸微冷。
顾砚山朝她呲牙一笑,“不是什么要紧事,他想借刀杀人,也得看我愿不愿意老实站着给人砍啊……”
“所以,他今日试探毁婚那一出,是对你的警告!”苏木槿眉头紧蹙。
顾砚山敛了面上的笑,“我倒担心齐家狗急跳墙,把对你身世的猜测告诉盛文帝。”
沈启睿的眸光瞬间冷冷望向顾砚山,“我仿佛记得是顾世子把槿姐儿送到盛文帝跟前的!”
沈婉姝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面对未来小舅子的谴责目光,顾砚山免不了几分心虚,下意识解释道,“当时纳兰二小姐的身体状况极差,眼看就……”
苏木槿抬了抬手,“这件事不能怪顾砚山。”
她开口叫蓝遗,“盛文帝下了这么一盘棋,虽然半道被打乱了,但齐家……他定是要动的,所以,曹家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可以死,曹绥却一定不能死。二表哥,你说盛文帝会不会派人在大牢暗中保护曹绥?”
沈启睿点头,“一定会。”
“姑娘,你是想让蓝遗也暗中窥视齐家的动作?”项秋黎想到什么,上前一步道。
苏木槿点头,“盛文帝想动齐家,咱们也要动齐家,既然他对咱们起了疑心,咱们不妨遂了他的愿,暗中将曹绥保护起来,等他见过曹绥,齐家再做不得幺蛾子时,再把沿路遇到那些刺杀告诉他。”
“这样的话……”项秋黎与沈启睿互相看了一眼,略沉吟片刻,两人点了头,“倒是最好的法子了。只是盛文帝的疑心一起,怎么打消?齐家对姑娘身世多有猜测,只看他们对苏大哥与战二哥下的狠手便知,他们是宁杀错不放过的……”
沈婉姝抱着头,摇了摇,“你们说的我头晕,他们敢对槿姐儿动手,我就要了他们的命!能动手解决的事情在这里猜来猜去的干什么?”
屋子里顿时一静。
苏木槿抿唇轻笑,“姝表姐说的是,咱们猜来猜去也没有用,回头找找靖王与靖王妃,这几年,他们应该在各府安插了不少人,打探一下不就知道了。其实,即便我的身份现在暴露也没什么要紧,只是把一些事提前……”
“你的身份若是暴露了,你信不信盛文帝立刻翻脸将你送去见你父亲?!”顾砚山脸色难看的瞪着苏木槿,“还有,你觉得盛文帝会让战神王的女儿嫁进镇北侯府吗?”
苏木槿一噎,眨了眨眼,将话题扯开,“蓝遗,碰到刺客时,记得多挣扎几下,不要那么快让人死掉,多演一会儿给盛文帝的人看……”
蓝遗扫了眼顾砚山,抱拳躬身应了,转身出了门。
其余几人眼睛蹭亮,也各自寻了借口走了,屋子里顿时只剩下苏木槿与顾砚山二人。
顾砚山伸出手指朝苏木槿勾了勾,“苏三,过来。”
苏木槿嘴角抽了一抽,当她是阿猫阿狗呢,勾手即来?
她翻了顾砚山一个白眼,垂眸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捧在手中。
她离开京都时,快要过年,因为着急赶路,年都没过,如今回到京都,已是阳春三月,天气虽已转暖,但从南疆那样暖和的地方回来,京都的天反而觉得冷了。
缓缓喝了两口热水,身体从内到外慢慢暖和了,她才去看顾砚山。
谁知,一抬头就迎上顾砚山眯起的眼睛,眸子亮晶晶的,有些桃花眼的感觉,她愣了一瞬,刚想说什么,手中的杯子被顾砚山咬在口中,一仰头,尽数喝了。
苏木槿哎了一声,“那是我喝过……”
“你不过去爷过来。”顾砚山将茶杯往一旁的高几上一放,双手撑在两边的高几上,将苏木槿逼进太师椅中,唇几乎擦着苏木槿的,笑眯眯道,“苏三,圣旨不是说等你及笄后就让你嫁进侯府吗?要不,咱们先把亲事办了?”
他说的轻松,身子却有些紧绷,一双笑眯眯的眼眸里还有着忽闪而逝的紧张。
苏木槿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了拉,“顾砚山,要不,咱们把亲事取消了吧?”
顾砚山的身子猛的一僵,想要起身,却被苏木槿搂的更紧,女子清灵灵的说话声响在耳边,软软的身子窝在他的怀中,轻声道,“我若只是长安县主,对镇北侯府或许没有什么助力,但我是萧家的女儿,是战神王萧长恭的女儿,盛文帝本就对你们顾家忌惮,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