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用枪指着,可不是什么好体验,不过就如同眼前这个鼻子翘上天的男人所言,张权没有选择,既然如此,那就方便了,乖乖听话就好,他双手举过头,苦笑道:“你们日本人,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我们中国人讲究以礼待人,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主公用枪托猛地砸在张权膝盖上,张权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笑容有些冷。
“中国人啰嗦的毛病,永远也改不了。说些我想听的,不然我耐心可能不够。”主公冷声道。
“你们听说过超能力吗?”张权笑道。
周遭的人逼近了一步,枪口几乎要贴在张权身上,主公伸手,制止了他们,“你应该知道,欺骗我们对你没有好处,你已经浪费了我很多时间。”
张权依旧噙着笑,似乎很自信,“很久之前,我和我的爱人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见识到了那种力量。那简直就是一个人形自走核武器啊!现在只是想想,就让我浑身发抖。”
“有意思,继续说。”
“当时,白云和我们的雇主,和我们一起见证了那场战斗。战后,我们一起获得了某些东西,随后便分别了。其实,有时候,作为一个杀手,真的不用讲什么职业道德。如果当初我们,没有那么敬业,竟然让白云安全离开,就不会受到他的追杀,沦落到这种地步。”张权摇摇头,无奈地笑着。
主公皱着眉,半信半疑,如果是换了一个人说这些话,他会直接把他当成傻子,然后一枪解决,但眼前这个男人,他没来由地感到了一丝可能性。因为只有傻子,才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撒谎,这没有任何意义,而一个杀手是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哪怕是退休后的杀手。
“你获得了什么?超能力?”主公问道,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兴奋。
张权缓缓地放下手,在枪口的注视下,他很小心,毕竟只要一梭子弹就可以送他下地狱了,他还没有那么想死,他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摸出一块血红色的晶石,轻轻晃动,仿佛真的有血液在流动,在夜色中,晶石闪烁着淡淡的血光。
“这是什么?”主公看着那妖艳的晶石,双目被染得血红,越来越多的血丝开始蔓延,几乎要吞噬掉他的瞳孔,突然间,一阵剧痛自脑海中升起,他浑身一颤,七窍都在喷血,“这……到底是……”剧烈的眩晕,让他身形不稳,往后面倒去,吓得众人连忙上前扶住。
张权并不意外,在拿出这块晶石后,他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紧紧地拽在手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是在那个战场上捡到的。不过,我知道怎么用。”
“你说什么?”
“想看看吗?”
“你!杀了他!”
扳机扣动,火舌吞吐,一颗颗子弹围成一圈,形成一面巨大的圆,而张权则在圆心,成了一朵绽放的红花。花瓣盛开,花蕊吐露,一缕更为璀璨的红光从其中炸开,血色的红,带着血腥味。
张权笑着,双眸渐渐闭上,红光首先将他照耀,一道道晶莹的光从毛孔吐露出来,凝结成血色晶体,一直蔓延,直至将他整个人包裹住,那抹笑容永远定格在那一瞬,看上去有些诡异。
红光所过,每个人都被定住了,身体被血色晶体覆盖,成了一具具雕像,有的人还保持着射击姿势,有些人已经放下枪,还有人转身逃跑,但他们终究没有逃出去。唯有主公,他跌坐在红光的边缘,在他面前是一个被他扔进红光的人,在半空中就变成了血晶雕像,摔落在地上,成了碎片。
许多年后,主公也没办法忘记这一幕,那渗入灵魂的恐惧,正在侵蚀着他的理性,他怪叫一声,发了疯似往外跑。他不知道是什么方向,他只想离开那个地方,离开那杯红光渲染成血色的大地,离开那一具具形态各异的血色雕像。
……
狭窄的密室里,张勤和张月静静地等待着,不是等阳光照耀黑暗,而是等那道熟悉的熟悉的身影。张月还拽着那个巴掌大的遥控,手心冒汗了,他也没管,一想到过会儿,他或许就会有一百人的生命死在自己手上,他怕得不行。
张勤搂着他,没有作声,她依旧期待着奇迹的发生,但方才那突如其来的心跳加速,让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那种强烈的不安,和空落落的感觉,如海潮一般,冲刷着她的意志。她感到有某种重要的东西,正在离她而去,她想伸手去抓,却没有办法抓住。
“妈……”张月感受到母亲不正常的颤抖,想要出声询问,却被捂住了嘴。他偏着头,看着汗水从母亲的额上滑落,汇聚到下巴,在滴到自己的脸上,很冰,很冷。
嘈杂的声音从密室外传来,张勤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只有五十个人?只来了一半吗?”张勤暗暗思忖,屏息静气,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虽然这个密室足够隐蔽,但她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她的怀里还有一个生命,这说不定是她这辈子最后的依靠了。
……
夜色中,小林看着那些提着枪的外来客,小心翼翼地将张月的家为主,一杆杆枪,瞄准了那间简陋的小木屋,仿佛下一瞬,就会有火焰喷出,张月一家人会倒在枪林弹雨之中,血液会从伤口中流出,染红土地。
她越想越怕,紧紧拽着母亲,用愤怒的目光凝视着母亲,仿佛在质问,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女儿心爱的人?小林的母亲很无奈,她不敢看女儿的眼睛,那仇恨的火焰正在烧毁他们母女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