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无意识昏迷了三个小时，醒过来时，身上的伪装和军械装备早就被卸除干净，连根发夹都没有给她留下。乔纳坦倒也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有伤害黎音，给她换上的衣服都是保守的军装，不过打扮恢复了女生打扮而已。
“穿军装的女人果然是最美的。”
乔纳坦眼中不乏惊艳，黎音在他对面大方落座，没有计较他对自己下药的事情。两人间的桌子有一把左轮手枪，枪弹巢是空的，旁边放着一枚子弹，黎音瞥了一眼，不以为意：“想玩俄罗斯轮盘赌？”
俄罗斯轮盘是一种自杀式玩命游戏，在左轮手枪的弹巢放入一颗子弹，之后将子弹盘旋转，参与者轮流把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按下扳机，直至有人中枪死亡为止。
“我一直不相信我会败在一个女人手上，那几年在你们国家，我的势力被你打压的非常厉害，无奈之下我回了东南亚重整旗鼓，这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乔纳坦看着黎音，似是等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见他幽幽一笑：“我应该感谢你，没有你，也没有今天的乔纳坦。但是，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嗯？我不喜欢人口贩卖，仅此而已。我不喜欢吃芹菜，看到了就会扔掉，难道我还要问问这芹菜是哪家人种的，再来决定要不要扔？”
闻言，乔纳坦低沉一笑，他轻抬下巴，意指桌上的左轮手枪：“新账旧账可以一笔勾销，只要你活着走出这个门。”
“嗯哼。”
黎音挑眉一笑，熟练地把子弹推进弹巢，手腕稍稍用力一甩，弹巢“咔哒”归位，黎音信手转动轮盘，云淡风轻地道：“乔纳坦先生，女士优先，我先来，您不介意吧？”
乔纳坦一愣，俄罗斯轮盘赌他见过太多，正常人都会挑衅对手，让对手开第一枪。他确定黎音不是赌气的莽夫，更不是一心求死之人，为何……
转盘还没有停下来，黎音坐到乔纳坦对面，食指撩拨性地勾了勾他的下巴：“第一枪，让我问个问题怎么样？”
“可以。”
“刚才密室里藏的是不是北见鹿？”黎音向来开门见山。
乔纳坦无动于衷：“恕不奉告。”
黎音笑，很好，手枪发出最后一道轻微的响声，转盘已经停了，黎音慵懒地把枪顶住自己的太阳穴：“乔纳坦，北见鹿我必须带走。”
“咔”，空弹，黎音没事。
乔纳坦脸部肌肉稍僵，黎音的手指还在他脸上游离，另一只手再次拉开保险，乔纳坦抬起手准备拿枪：“该我了。”
“不，乔纳坦先生，第二个问题。”枪口再一次被黎音顶上自己的太阳穴，她扭了扭脖子，透出些许不以为然，好像这不是玩命的赌博，而是小孩子无聊冗长的过家家。
“你……”
“你针对的人只有我黎音，现在我的部下在丹尼尔府邸，你是否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不受威胁？”
黎音盘弄着乔纳坦的红发，乔纳坦眼神微闪，直感觉自己在黎音面前，像是一头可以被驯服的猛兽。他想把黎音的手抓下来，却没想到黎音反握住他的手，乔纳坦又是一惊，黎音的手干燥温凉，连一丝薄汗都没有，她竟然一点都不紧张！
“乔纳坦先生……”黎音靠在他的耳边，嘤咛一句，“您还没有回答我呢。”
这女人简直是妖魔！乔纳坦想起刚才黎音最后开枪的画面，第三人是隐藏在暗处的枪手，她却能想到摸出弹孔的深浅来测探开枪人数，而现在的她……乔纳坦不自觉地吞咽口水，这才答复：“行。”
“果然痛快！”
枪口再一次对准黎音，乔纳坦心中突然生出些许不舍，他嘴唇动了动，黎音又一次果断扣下扳机。
“咔”，空弹，乔纳坦呼吸频率还没缓下来，黎音坏笑一声，第三次拉动保险，还不等乔纳坦出声，“咔”，又一次空弹！
气氛凝固了。
左轮手枪总共六发子弹，三发是黎音的，三发是乔纳坦的，如今黎音连开三枪，三发子弹已经是空，那么唯一的一枚子弹……
“乔纳坦，往日恩怨现在已经一笔勾销。”
黎音拿枪的手缓了缓劲儿，却没有放下来。乔纳坦对上黎音的双眼，听得她又说一句：“现在，我每开一枪，就是救你一条命，记住我的人情。”
“什么……”
乔纳坦话未说完，黎音对准自己再开一枪，乔纳坦的心顿时狠狠抽动一下，幸好，又是空枪！
“现在你欠我一条命了。”
黎音笑容不减，乔纳坦似是意识到什么，赶紧要去夺枪，黎音闪身回到桌子对面，笑吟吟地看着乔纳坦：“这一枪，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死，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活，乔纳坦，倘若我活了，从此东南亚地区的军火和毒品交易，你必须跟我合作，怎么样？”
乔纳坦准备夺枪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没有立刻拒绝黎音，只问：“为什么？”
“你既然知道我是黎音，当然也应该知道我最珍惜的一位挚友死在了a的手上，只因为我反对引进毒品，她就成了我的替死鬼。”
黎音的枪还指着自己，乔纳坦的眼神却在慢慢变化，他蓦地紧张起来，突然有些害怕黎音会义无反顾地开这一枪。
不知是因为黎音的合作要求吓到了他，还是不舍她会当场死在自己面前……
“第四枪我已经欠你一命，你……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乔纳坦委婉地说道，黎音却摇摇头，拉上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