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留下的阵法被有心人动了手脚——
江羽书摔在地上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这个想法。他在地上滚了好远一段距离,姑骨头都快散架了。
方才,他们刚到洞口就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裹挟着扯进来!
王狐跪倒在地,大大的脑袋也被阵法的力量压得抬不起来。而原本坐在他头顶的江羽书却早就摔到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王狐庞大的身躯一挣扎,立刻引得紫色的符阵光亮灼灼。
紫光越是发亮,王狐就越是难过。符文的力量像带着钢刃的刀,在他的身上不但劈砍,留下一个又一个伤口。
那些伤口上的毛发掉落,皮肉翻卷着,有烧焦的气味。
不过顷刻间,乌山上的山洞就成了索命的牢笼!怎么看、怎么想,这都是专为王狐准备的。
江羽书龇牙咧嘴的从地上撑起来,瞬间脸上的血色褪尽,一片煞白!
符阵牵出的光芒千丝万缕,蛛丝似的缠着王狐。他只要稍稍用力,就会割断毛发,甚至是留下伤口。
坠落的黑色狐毛失去妖力的支撑,还未沾地就被符阵的灵火烧得一干二净。
到处都是火苗和烧焦的气息,江羽书站起来,惊恐的看着周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狐!”他冲过去抱住狐王,想给他扯开那些“线”,可却无济于事。
别说是“扯”,他连攀上去都做不到。那些东西对狐王来说是实实在在的缚锁,可对江羽书而言却是形同虚无。
他的手无数次穿过那些符阵射出来的线,却抓不住一星半点。
“小师弟,做得好。”暗处突然冒出个声音,还被刻意拔高了几节,就是要让江羽书听到。
果然,他的手一顿,沿着王狐的皮毛滑落。
王狐隐忍着宛如千万把淬了毒的刀锋割在身上的痛楚,呼吸粗重。“我就说过,这是陷阱……”
江羽书转头,两个人影从暗中走出来,竟是他的大师兄和三师兄。
“乌山的阵法遭到破坏,底下的邪妖也多了不少。小师弟,若不是你引着王狐进来,还没有用来压制妖物的牺牲呢。”大师兄笑着夸他。
江羽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分明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哪里又半分真正的赞赏?
“是你们?消息是假的?”江羽书石化一样站在原地,他不敢迈脚,怕自己刚抬脚就会摔到地上。
师父骗了他吗?还是,整个师门都骗了他?!
江羽书的目光越过对面当然两个师兄,死死盯着正前方的一个符阵,像是要把那里盯出一个洞来!
他的身边燃气火团,是王狐掉下的毛发。
“你等等,我去把这些符阵擦掉!用刀铲,用手抠,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让它们消失!”
江羽书抹一把头上的汗,顾不得花了的脸,径直跪在地上,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来刮地面的符文:“没有人能伤你的性命,没有人——”
他双手握着刀,用力在地上划拉着,有什么东西濡湿了眼睛,视线扭曲模糊。
跪在地上的他还没有狐王的一只侧立起来的爪子高,狐王的眼珠子使力往下看,鼻子里哼哧哼哧冒着热气。
“你做什么?!”三师兄见他划拉符阵,气得拔出剑来。
大师兄也随即拔剑:“江羽书!你若是坏掉符阵,就会放出这山底下镇压的万千妖邪,想清楚了!”
江羽书的手一顿,一颗眼泪掉下来。
但也只是瞬息,他立刻又坚定神情,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挥动匕首。刺啦的声音很是刺耳。
对面的两个师兄对视一眼,竟提着剑朝他刺来!
可他们还没冲到江羽书身边,就被一只带血的爪子给挥出去!王狐挣扎着瞪他们:“吼——”
卷起的风拂过江羽书的脸,连带着衣裳也被牵起一个飘然的弧度。
那两个师兄一前一后撞在石壁上,口吐鲜血滚下来。大师兄指着还在奋力刮着符文的江羽书:“你这个叛徒,帮助妖邪的怪物!”
“师门不会放过你的!噗——”三师兄咬牙,却是一口鲜血喷出来。
江羽书却不管,他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还专注在自己的手上。可动作却慢下来,就连划拉的力气都减小了不少。
为了王狐,放出万千妖邪,合适吗?
他的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个令人窒息的可怕想法,手里的刀一偏,他握着刀柄的双手旋即撞在地上。
江羽书顺势伏在那里,动也不动。
自那两个人被扫到石壁下,王狐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江羽书。目光干净纯澈,却又透着隐隐的红光。
“他们说的不错,你破坏符阵的结果不只是放出我一个,还有万千邪妖。”
王狐奋力张合着嘴巴,血水和说话不是太利索的口水裹在一起滴落。声音沉重,但又自嘲:“以我的妖力,若是被符阵完全叩住,镇压妖邪不成问题。”
“我没有那样想过。”江羽书的肩膀颤了颤,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我知道。”王狐道,“以你现在的本事,还不敢对我动那样的心思。”
江羽书一愣,哭笑不得。
他终于慢慢抬起脸,松开了一只手,而后重重一拳打在地上:“可我还是被利用了,自信满满带着你来除妖。结果却是这个鬼样子!”
“是该怪你,太蠢了,容易相信人。”王狐毫不留情抨击。
“我该怎么办?”江羽书欲哭无泪,他不想看着王狐受苦。但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