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用三柄剑,而且我不会用内力压你,只比剑法。”计得雨笑着说。
晋三剑根本不认识他,疑惑道:“你也是剑客?”
“我不是剑客,只是个仰慕晋前辈剑法的人,想要讨教一二,我叫计得雨,从云天宫来。”
计得雨并不出名,远没有洛十一的名气大。他是云天宫最有潜力的年轻高手,却因为行事低调,不喜争名夺利而始终不为人所知。就连雄踞一方的顶级高手也忽略了他这个云天宫后起之秀,直到他打赢曹永泉才算一鸣惊人,另很多人震动。
晋三剑听过他的名字,道:“我听说云天宫出事了,洪剑甲和一众高手被一个孤身闯入云天宫的年轻人杀了,你既然是云天宫的传人,此时为何不在宫中料理后事,也不去找他报仇,反来找我来了?”
计得雨道:“云天宫的事情,我其实并不关心,师父会败在洛十一手里,也在我意料之中,意料之中的事情总是那么索然无味,所以我喜欢和素未谋面的高手过招,会带给我新鲜感。”
晋三剑知道他就是差点杀了曹永泉的人,江湖纷争很难说清楚谁对谁错,云天宫和太白宗本就是世仇,他杀了曹永泉也不奇怪,不能依此评判他的为人。只是他对于自己师父的死如此淡漠,让晋三剑很反感。
武林中人十分注重传承,不说师父对徒弟的培育,就算他只是卖了你一本绝世秘籍,你也该敬重他一辈子,因为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武功就是立身之本,是最重要的东西,教了你武功,就是承认你是他的传人,你所做的一切事情,你的功过是非都会与他有扯不清的关系。
一个能笑着说出师父死了不重要的人,就像可以笑看父母死在眼前的人一样,太冷血,太让人讨厌。
而计得雨的冷血远胜这两种人。
计得雨关心的只有武功和胜负,那便是他行走江湖的意义,甚至是他活在这个世间的意义。
“请前辈出剑吧。”
“不打。”晋三剑拒绝得很干脆。
“为何不打?”
“晋某不是好勇斗狠之徒,我出剑必有出剑之由,只是为了争个胜负高低到处与人打架,那不是人,是蛐蛐。”
计得雨笑曰:“前辈真是风趣,那我便给前辈一个出剑的理由好了,如果不出剑就会死,前辈也不出剑吗?”他的手在空中随意一抓,便有一柄金色长刀成型,这刀不是实体,而是真气凝形所化。
金色长刀一出现,溪谷之中的温度骤然降低,这种冷,不是冰天雪地的冷,而是刀意,是杀气。溪水依然欢畅地流动,新发的树芽却不断从枝头掉落,仿佛秋季提前到来。
计得雨又说到:“晋前辈是个大侠,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锄强扶弱,为了匡扶正道,这就好办了,我,计得雨,我正是当年里通外人出卖摘星城、导致城毁人亡的罪魁祸首。
何止是出卖,摘星城出事三年前我就只身前往云天宫,为了说服洪剑甲收我为徒,我告诉他我有一个妹妹,天赋异禀,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就像是不会历劫的剑仙体,且已经被李长庚收为徒弟。
我还告诉他,摘星城是受皇家庇佑的,如果杀了计心一定彻底激怒计家人,进而引起朝廷追查,所以一定要连计家所有人一起铲除,找杀手彻底毁掉摘星城,这样就可以掩盖云天宫杀害计心的事实,瞒天过海。
怎么样,我这样的人,值不值得晋大侠出手,为民除害呢?”
晋三剑从未像现在这样,被一个陌生人三两句话激怒,他真的生气了,背后三柄剑都在颤抖。
晋三剑依然很理智:“我是该杀你,杀你该用天子剑,但我知道天子剑杀不了你……我的三柄剑都赢不了你,今天我恐怕难逃一死了。”
“原来晋大侠是怕死,那好,今日无论胜负,我都不杀你,如何?只要你能让我尽兴就好。”
晋三剑叹息道:“那就让在下全力以赴,好让计大侠尽兴吧。”
全力以赴的晋三剑依然只拔出了一剑,庶人剑。
庶人剑今日方现真身,这柄三剑之中最神秘的剑,外形不免让人失望,与晋三剑本人一样,它其貌不扬,就像是街头铁铺中花费数两纹银购得的铁剑一样,与它的两位“兄长”相比实在相差太多。
但这才是晋三剑最强的一剑,用剑之人只是个普通庶民,所用之剑也只是一柄普通铁剑,两者结合,打出的却是世上最精妙的招式。
出手是一记直刺,普普通通的一记直刺,毫无花哨,也不够快,放在三尺境的战斗中都显得有些寒酸。
计得雨遵循约定将自己的内力压制在金身境,金身境下看这一剑也还是太过儿戏,他轻易就避开了这一剑。
只是刚避开一剑,庶人剑就刺入了他的背后。不是第二剑,晋三剑只用了一剑,计得雨只是自以为躲开了。
这一剑便是剑招返璞归真的极致,莫藏锋所创的“莫虚剑法”前九招尚且用了九剑来诠释“刺”这一个招式,晋三剑却已经将这个动作凝练为一招。
一招毫无变式,一招必定刺中对方的刺剑。
计得雨有些意外,更有些开心:“你很厉害,我差点就死在你手中了,不过只有这一招是赢不了我的。”
晋三剑还有其他招式,劈、斩、点、穿……都是一招,返璞归真的一招剑,不过今日他却只用出来这一招。今日便是晋三剑的剑道巅峰,他将所有的招式都只凝练为这一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