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铁木真所部的突然出现,不仅西夏君臣感到了巨大威胁,也彻底破坏了狄道土贼们的事先布局,为了避免在回去之后遭到嘲讽,被某些个苍蝇吵得有些心烦意乱的王翦也只能做出了提前攻打西宁州的决定。
虽说从理论上来讲这场战斗不会存在太大的变数,但为了表示出对此战的重视以及对敌军的尊重,在派出古不明所部继续使损招拖住西夏主力之后,王翦也决定亲自率军攻打西宁州,可真当他抵达之后他才发现有些事情还真不能凭空臆想。
“王大叔,这小子该不会是想跟咱玩诈降吧?”虽说如今镇守西宁州的西夏大军是由临时召集来的部族勇士所组成,完全没有资格与那些正被糊弄得追往银川的精锐相提并论,但也还是有着一定的战斗力,如今王翦大军也不过就一万多兵马,这才刚摆开架势就听到对方喊着要投降,也难怪田不知会做出这种猜测。
“尔等可知来者何人?”见过了太多的诈降,王翦敢保证自己要是用这一招的话会让对手更加难以察觉,所以此时并不太介意稍微多浪费点时间了解一下详情。
“其自称为西宁州都统将军,咱以前也没见过!”虽说已经率军在卓啰和南军司跟西凉府之间跑了好几个来回,也没少戏弄当地驻军,但西夏国那些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也不是田不知想见就能见到,所以会感到陌生也很正常。
“西宁州都统将军?这小子杜撰个身份都如此不用心,还想糊弄咱?”要说节度使的权利在这年头确实很大,可偏偏就是这个非常重要的身份,却成为了祁不晓质疑对方真实意图的最大理由。
要知道西夏立国之后虽然沿用了唐宋官制,而且在地方行政上保留了较强的军事管理特色,可有些名头可不是能够随便乱用的,要说当个刺史什么的那是谁都可能有机会,但都统军则只能由党项人把持,而在如今这种局势尚不明朗的时候,人家凭什么要背弃自己的族人?
“他要真是前来诈降,犯不着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一个非常特殊的身份,让祁不晓自认为发现了对方的破绽,却又恰恰让王翦相信了使者的诚意,要说这确实有那么点奇怪。
“要咱说啊,他要真来诈降还好了,至少给了咱攻城的名头不是?”虽说土贼们做事根本就不需要找什么借口,但如果有人硬要塞个遮羞布过来,田不知也不介意顺手收下,至少他还可以用来鼓舞一下本就高涨的士气。
“那咱就让他进来唠叨会?”认真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祁不晓也觉得甭管人家是不是前来诈降,都应该稍微给点面子,要是运气好能碰上个胆敢前来行刺的高手,那不也还能多个讹诈西夏国的借口?
“唤他进来吧!”虽说是做出了初步判断,但好歹也是沉睡千年没见过别人使用诈降这种传统计谋,王翦也觉得如果真有幸碰上,也应该好好做出观察,说不定还能为将来自己做出相同选择的时候起到借鉴作用。
“罪臣李明,叩见大将军!”长得斯斯文文的所谓都统将军,进得中军大帐之后也没左顾右盼,就这么直接朝着王翦所在的方向跪拜在地,而且使用的自称还真是有些诚意。
“起身答话!”在秦代即使是求饶也很少会有人采用下跪的方式,而在这年头除了由国师定下新规矩的大金国之外甭管是狄道还是别的什么地方都不太流行这种礼节,也难怪王翦会突然流露出一种厌恶的神色。
“罪臣不敢!”唤作李明的所谓都统将军依旧低垂着头,似乎还有些浑身哆嗦,看这模样不太像是个合格的刺客,毕竟他现在这种动作完全不利于突然展开袭击。
“叫你起来就起来,这么多废话干嘛?”原本还有点戏弄对方的心思,可看着如此别扭的举动,如果不是因为还没有得到主帅的授意,田不知还真想直接把这家伙给踹到兴元府的李仁孝面前去。
“是!是!是!罪臣遵命!”就算可以不考虑跪在这地上有多难受,田不知这种有些不太善良的语气也足以让李明认真考虑继续坚持的后果。
“说吧,汝为何不战而降?”厌恶的感觉已经产生,王翦也没闲工夫去跟一脸惊恐的李明过多废话,就选择了直奔主题。
“敢叫大将军得知,罪臣本为大宋子民,只因旧年……”甭管是否前来诈降,如果缺少合适的借口恐怕只能是直接被拖出去给剁了,而李明显然也非常清楚这个道理,所以这时候的回答也是口齿清楚。
而根据李明自己的讲述,他原本是潼川府的举子,只因长期未受朝廷重视这才决定北上游学以增长见识,可谁知道逛着逛着就迷了路,这才不小心溜达到了西夏境内,又很是凑巧地碰到了求贤若渴的西凉府刺史。
当然了,作为一个自幼受到圣人之学熏陶的传统儒生,李明原本是拒绝为异族效力,但当他看到那些长期饱受欺凌的汉民之后,他又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这才最终决定用一种非常特殊的方式为大宋朝廷在异国他乡保留住一群忠义之士。
“如此说来,你也没少受委屈?”故事倒是很动听,但就凭李明如今这些表现,也很难让田不知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当即就换上了一副更为严肃的表情质疑道:“可你要真是这样,如今这都统将军的名头又是从哪来的?”
“这……”使用了一个在西夏境内非常罕见的特殊身份,或许原本只是想要引起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