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国师的意志还是非常坚定,即使长达二十天的炮击没能取得预期效果,即使采用热气球进行的空袭惨遭失败,他依旧没有放弃不损一兵一卒攻克狄道城的梦想,这次居然又产生了个水漫狄道的新想法并立即付诸实施。
从周边各地征召来的木匠跟善于此道的军中兵士足足忙活了三天,终于顺利完成任务把从白石山砍伐来的树木制成了特大号唧筒,金军阵前也燃起了数十堆篝火并架上了足以让人在里面洗澡的行军锅,看这样子是随时可以发起更为特殊的进攻。
“贤弟,你能不能别瞎胡闹?为兄这可还忙着呢!”又一次被从府学里拧到了城头,昨夜刚因某个课题跟同僚吵了大半宿的彭龟年正在认真衡量双方的武力值,琢磨着是不是该直接把那搅人清梦的小混蛋给踹出城去。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鱼寒自己都不知道这话已经说了多少遍,他只是知道既然碰上这个么想要把狄道当作新武器测试场的国师,那就应该抓住机会借敌军带来的巨大压力让府学里的奇才们尽快完成蜕变。
“最后一次?你小子这话说了最少也得有二十次!”虽说早就开始转而研究那些旁门左道,但彭大才子的记忆力可没有出现下降,只不过他也知道这时候抱怨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所以也只能认命道:“说吧,这次又要让为兄帮你做啥?”
“小事,您帮着给瞅瞅那是啥玩意?”鱼寒其实早就在城头上瞅了好半天,愣是没搞明白敌军阵前那些斜立着的木桩子到底有什么用,实在没办法也就只能向彭龟年等见多识广的府学奇才请教。
“为兄哪知道国师想作甚?要不,你派人去抢两个回来,为兄再帮着认真琢磨琢磨?”话是这么说,但彭龟年也知道国师的那些奇思妙想其实也具有相当的威力,所以也是一边抱怨一边走到了天文望远镜旁边。
“哟?是这玩意?没这么简单吧?”要不说人家彭龟年是大才子而鱼寒只能是小混蛋呢,只是瞅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使用相同观测设备的彭大才子就已经有了发现,只不过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判断而已。
“彭兄你先说说,这玩意看上去像啥,至于是不是咱再慢慢琢磨么!”鱼寒自认为在见识方面绝不会比彭龟年逊色,但又不得不承认对于宋代某些不常用物品的辨识要稍微差了那么一点,此时也是显得比较着急。
“一边玩去,别吵!”依旧在进行着认真的观察,实在不愿意相信国师这次居然捣鼓出这么个破烂,彭龟年很是不耐烦地推开了凑上前来的鱼寒,却又自顾自地嚷道:“考工分部有人来没?赶紧出个声!”
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府学负责人之一,彭龟年外出不指望能前呼后拥,但带着三五个跟班还是有这资格,而随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课题被提出,借着理学名义建立的格物致理学院也逐渐开始有了更为详细的划分。
“这儿呢,这儿呢!”蓬乱的头发,满是污垢的衣衫,再加上粗燥的大手,旁人很容易就会把应声而出的这位与最常见的苦力联系在一起,但府学考工分部的奇才们却知道,这家伙的机关术天赋最少能排进前三。
“任兄?你咋跑这里来了?最近你不是在忙着……”原本只是打算随便找个人帮着确认一下观察结果,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连着放弃了好几次显摆机会的奇才居然也会跟来凑热闹,以至于彭龟年都显得有些惊讶。
“出了点岔子,出来透透气!”选了个非常困难的课题展开研究,却因为缺乏理论支持而一直没有取得重大突破,任鸿沧也从不否认事先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那行,你赶紧帮着瞅瞅,这到底是个玩意啥!”没有任何的安慰,因为彭龟年很清楚府学里的奇才们大多脾气比较怪异,有时候好心反倒会被当作驴肝肺,况且有这功夫闲聊还不如赶紧把事办了回去继续自己的研究。
“还能有啥?唧筒呗!”高倍率的望远镜观察效果确实不错,隔着好几里地就能把大金国勇士们在忙活些什么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很随意地凑上前瞅了那么几眼,任鸿沧就得出了和彭龟年完全相同的看法。
“还真是这破烂?”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彭龟年却感到了更多的困惑,毕竟国师之前所使用的可是都超时代先进装备,就连府学里的奇才们也没少从中受到启发,如今突然捣鼓出这么多传统的灭火工具也确实有些让人难以适应。
“他摆这玩意出来有啥用?”鱼寒也知道唧筒到底有什么用,却同样无法理解国师的奇思妙想,这时候也就只能是继续向府学里的奇才们做出请教。
“别人用这玩意能灭火,他用这个也就顶多是闹笑话!”很是轻蔑的语气,但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是由鱼寒提出,任鸿沧也打算稍微多做点解释道:“你们瞅瞅这破烂,这么大个唧筒连摇泵都没有,出水孔比脸盆还大!能喷个三五丈那就算是手艺不错了!”
“贤弟,该不会是你想用火攻,被人家给发现了?”敌军阵前摆出了这么多特大号的灭火装备,彭龟年似乎也只能够做出这样的猜测,却又很快再次推翻了自己的结论道:“可这也不对啊,他要是想灭火咋会朝着咱?”
“你问我,我问谁去?况且咱最近成天就蹲在城里挨揍,哪有闲工夫去算计他?”猜不到对手这么做的真实意图,鱼寒也认真回想了一下,可以肯定并没有在短期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