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时辰内开封城就发生了数十起针对权贵的盗窃案,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各种各样盖着开封府大印的荒唐政令就被张贴在了大街小巷并且造成了极大的混乱,近五万精锐奉命全副武装出现在城外,这一系列的怪事让徒单克宁也产生了某种不安。
兵符印信都还在自己手里攥着,属下们却收到了又自己亲笔签发并盖上大印的常规调令,徒单克宁没办法对这件怪事做出合理解释,好在他现在也不需要为此伤神费力了,因为长安城落入鱼寒之手的消息终于被摆到了他的面前。
在事情发生的五天之后才做出汇报,这还真不是大金国的精锐斥候们在偷懒,而是因为辛弃疾足足比他们提前了半天抵达开封,有那位最近专干缺德事的北地奇侠率兵展开阻截,消息传递会出现延误也很正常。
“还有何人未到?”当初在离京的时候就已经被赋予了临机专断之权,对于长安城陷落这种大事,徒单克宁根本不需要等待朝廷的指示就可以立即展开反击,但他这次做出决断的时间显然要比往常稍微多了那么一点。
有些反常的举动,那是因为徒单克宁在把开封城内出现的怪事和长安陷落联系起来之后已经推断出了对手的意图,而为了避免出现指挥混乱,他必须改变原有的传令方式,把命令直接传达到猛安一级。
而为了等待这些原本没有资格从主帅这里领取军令的基层将领,徒单克宁也不得不做出耐心的等待,好在这种等待也给了他更详细了解敌情并且做出适当安排的时间,只不过这突然增加的参会人员也确实不是他能够全部熟悉。
“启禀大帅,我军各部将领皆以甄别完毕,并于院内候命!”徒单克宁作为数万大军的主帅不可能认识麾下的每一个基层将领,但想要防止有人浑水摸鱼也并不难,而从负责进行统计的主簿汇报来看辛弃疾在非作战时起采用的伪令调敌效果也不太理想。
当然了,那些被糊弄得东奔西跑的金军将领虽然是被召集了起来,但也不是谁都能有资格参与决策,毕竟就算是他们的身份没问题也没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泄漏了精心制定出来的作战计划。
“既已到齐,那就说说吧!这仗怎么打?”徒单克宁既然有资格被称作金国名将,兵贵神速这种基本道理肯定是非常清楚,所以他显然不打算任由鱼寒那小混蛋继续蹲在长安城里逍遥快活。
平时从不会提出类似的问题,那是因为徒单克宁确实具备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但考虑到鱼寒的斑斑劣迹,他还是决定稍微改变一下传统,在出征之前多听听属下们都有些什么想法。
“大帅,依标下之见,鱼寒小儿兵不过万,我军只需一鼓作气聚而歼之即可!”作为前锋大将,平时也就是主要负责给主力大军开辟进攻通道,所以卓鲁索图的性格也是比较直爽,想出来的办法更简单粗暴。
“大帅,此计不可,须知那鱼寒小儿诡计多端,若……”其实真要说起来,卓鲁索图的应对方式虽然简单却最为有效,毕竟鱼寒的兵力极其有限还怎没资格跟金军硬碰硬,可这世上偏偏就有那么些人喜欢自作聪明否定掉最正确的选择。
名叫黄平的这位金军将领之所以会在无意间干出这种坑自己的事,主要还是因为按照他们现在掌握的情报来看,鱼寒用兵除了喜欢弄险之外根本无迹可寻,况且连续两次都凭借损招以弱胜强的小混蛋,还真没谁考虑过要跟他来个绝对实力的对比。
而在否定了卓鲁索图的正确提议之后,黄平也是立即提出了自己那个更符合传统并且看上去更为稳妥的想法,只不过他的方法似乎有点太过仁慈,如果真被徒单克宁采纳的话,鱼寒最少有超过八成的机会能够在敌军眼皮底下顺利撤退。
“黄将军此计虽颇有章法,然依末将愚见,我军此战当以如何防止鱼寒小儿逃窜为要,故而……”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徒单克宁深藏在眼底里的那一抹不悦神色,当即又有人提出了个新的建议,只不过这位的职务有那么点特别居然是个粮草押运官。
一个主管后勤的粮草押运官却能够在这么重要军事会议上侃侃而谈,除了因为这人的身份比较特别之外,更在于他太渴望能够获得崭露头角的机会。
虽说伪齐皇帝当年因金兀术中了岳飞的反间计而被金熙宗给废掉,但完颜雍在继位之后为了能够尽快笼络住人心,打算利用这个曾经杀害勇将关胜又遣子率军攻宋的大金国奴才做文章,就顺手赏了其孙辈一个重要但很容易犯错的差使。
从小就懂得观颜查色的刘灿早就知道主子把他塞进军中是存的什么心思,但或许是因为血统的原因,这些年一直谨小慎微没犯过任何错误的他依旧继承了那种对于大金国的无限忠诚,这个时候更不顾位卑言轻直接道出了徒单克宁心中所想。
“崇如此言甚和本帅心意,诸位对此有何高见?”徒单克宁从没打算要对谁提供庇护,也没闲工夫去刻意给某个人挑毛病,只是还有些不太擅长用这种集思广益的方式来做出战术安排,所以才会顺着刘灿的话道出了自己召集众人前来的真实用意。
在绍兴三十二年平定契丹叛乱的战役中初露锋芒,又紧接着在隆兴二年的南侵过程中凭借兵力优势和宋军的主动配合战胜了宋将魏胜,运气好且能力强的徒单克宁到现在为止确实未尝一败,所以他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