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亲国戚?您老莫不是糊涂了?这可是金国送来的贺礼,完颜雍就算本事再大还能跑到临安城去绑个票什么的给咱送过来?”要说孝宗皇帝会因为某些特殊需求而把自家亲戚用来送人,这事虽然有点不可思议却也并非不可能,但完颜雍想要做同样的事显然不太容易,所以鱼寒根本就没被陆游的借口给吓着。
“丙午之耻,山河破碎,皇室蒙羞……”即使是已经过去了好几十年,陆游在提及这件事的时候依旧满怀悲愤,甚至在眼角处也不由自主地挂上了老泪。
靖康之耻?鱼寒不知道这年头在南边过着纸醉金迷日子的大人物们还有多少能够记得,倒是他这个穿越者真没忘记其中所包含的屈辱,只是在这个时候他完全想不明白这事跟那个姓赵的陪嫁女子有什么瓜葛。
毕竟这件事也是过去了半个世纪,就算当年有大量皇室女子被金国擒获,到现在还幸存下来的也是早就垂垂老矣,完颜雍除非是想要用一种即具羞辱意味的手段把鱼寒给彻底激怒,否则就不可能送个老妪过来充当陪嫁。
存在着明显不合理的地方,鱼寒却不能现在就提出质疑,因为他很清楚这件往事在陆游的心中意味着什么,如果真要打断了正在陷入极度悲伤中的那位老才子回忆往事,可能产生的过激反应还真不是在闹着玩!
“啥玩意?你老的意思是这赵姓女子乃钦宗之女?”不想惹麻烦,但鱼寒在被吓得浑身哆嗦之后,也知道如果再不提出质疑的话,这后果可就完全能够超出他的承受范围。
“然也!”还好,陆游悲愤归悲愤,这么多年的坎坷精力还是让他在这个时候保留住了最后的一丝理智,至少没有抢过被吓得目瞪口呆的鱼程远手里那根柴火棒,更没把某个胆敢打断他回忆的小混蛋给痛揍一顿。
“务观先生,切勿听信谣言!须知,钦宗皇帝当年仅有一女,乃宣和三年所出之柔嘉公主,到得如今早已过了知天命之年,完颜雍若真将其送至狄道岂不是……”这次不需要鱼寒多说些什么,同样学富五车对大宋朝历史了如指掌的鱼程远就已经率先提出了质疑。
鱼程远提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质疑,陆游却立即就给出了一个更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回答,只见得这位老才子摇头叹道:“鱼兄怕是误会了,此女非柔嘉公主,而是钦宗当年之遗腹女!”
钦宗皇帝是在绍兴二十六年驾崩于燕京,如果情报没有出现任何疏漏的话,他的遗腹女到现在也不过是双十年华,虽说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说出嫁时间稍微晚了那么一点,但如果只是作为陪嫁也确实比较合理,但问题是……
钦宗当年可是被金军攻破开封城之后生擒活捉去的,而作为一个被俘的敌国皇帝在不能带来实质利益的时候受到虐待完全是在意料之中,这从完颜亮更够使损招让惨遭铁骑践踏成肉泥也可以看得出来,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情传宗接代?
想到了这个明显的疏漏,鱼寒倒也没有立即提出质疑,只是伸出手对陆游道:“证据,证据呢?要是啥凭证都没有,仅是完颜雍跟他那些个奴才们上嘴皮一搭下嘴皮,咱就得相信那谁是钦宗的女儿,还不得真成傻子了?”
“没有任何证据!”要说在正常情况下,想要证明一个皇室成员的身份确实有很多种方法,但问题是钦宗在被俘之后根本不可能保留任何印信凭证,所以陆游根本没有能力满足鱼寒的这个要求。
“那不就行了?既然没有证据,咱干嘛要把完颜雍的话当真?”有点耍赖的嫌疑,好在这年头送陪嫁不能选男子,否则鱼寒还真得费点力气去查证对方的身份,而一个拿不出真凭实据的女子就算真的是大宋公主也可以忽视!
“若是如此,我们还真得相信这话!”对鱼寒那种无赖行径提出反驳的并非是陆游,而是刚在还同样难以置信的鱼程远。
“为啥啊?”明显有问题的事情,却还要傻不拉唧地认真对待,鱼寒也只能认为自家亲爹这是刚才被气得有些糊涂了。
“因为完颜雍乃金国之主!”没有做出过多的解释,鱼程远只是强调了那个可能是在造谣生事的对手所具有的特殊身份,而且他相信只要有这个提醒宝贝儿子就有能力做出准确判断。
“这么说来,他还真是打算讹上咱了?”确实没有让自己的亲爹失望,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足以让鱼寒把握到问题的关键。
毕竟当年钦宗被俘之后到底是过着怎样的日子,别说是普通人就算金国高层也不一定能够准确掌握,而完颜雍作为一国之君肯定是有资格知道这些隐秘的,再加上这年头的大多数百姓又认定皇帝说话就是一言九鼎不可能存在欺骗,所以这事还真得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完颜雍既然已经说了那个赵姓女子是钦宗的女儿,就算不是也得是,如果鱼寒敢于在这个问题上提出质疑,那么大金国君臣完全可以让这小混蛋知道三人言虎的动静真不算大,因为他们随时可以调用数万所谓的目击者来证明这件事!
“怕正是如此!”陆游忠君爱国痛恨金国这是毋庸置疑,但受到传统观念的影响,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是太重要,别说完颜雍只是送了个身份存疑的女子,就算真把柔嘉公主给带到了狄道城,他同样不会因为这个特殊身份存在太多顾虑。
突然有些庆幸是回到了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因为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