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让完颜允恭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主要还得取决于他那亲爹完颜雍的态度,但这世上还真没谁能替那位大金国的小尧舜做决定,所以鱼寒也只能是耐心等待,好在战事刚结束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也不会让他又闲得无聊闹出点什么动静。
“务观先生,将士们的身份都核实清楚了没有”两场战斗下来,有三千多将士彻底倒在了狄道城内外永远无法再回到他们魂牵梦绕的故乡,这个损失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只是微不足道,却让鱼寒觉得难以承受。
“已核实无误,家中尚有父母妻儿居祐川者九百一十七人,余者皆”和这个时代大多数的文士一样,陆游对于浴血沙场的将士们也并没有太多的尊重,说以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平静,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
“如何安置可有章程”对陆游的这种态度略感不满,但这个时代的风气就是如此,鱼寒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就做出根本改变,所以他只能努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
“依朝廷律给其家钱五十千,有户税者应免三年科配,然依我军之现状实属有心无力故而折现十千钱。因致废疾者当给衣粮之半终其身,然”继续着那种毫无感情的平淡语气,但鱼寒不得不佩服陆游的办事能力。
宋代的军人没什么地位,但战后抚恤标准还是颇具人性,只不过这么高的标准在正常情况下是很难足额发放,好在鱼寒这次选的是陆游来负责处理这项事务。
深受时代风气影响的陆老才子不仅严格执行了朝廷的规矩,而且还综合考虑了鱼寒大军现在所拥有的尴尬身份,直接将那些需要长期执行的优抚政策按照最高标准进行量化,从而有效避免了让民众们产生不必要的质疑。
“让务观先生费心了”中规中矩的安排挑不出任何毛病,虽说还距离鱼寒心中的那个标准稍微有点距离,但他心里非常清楚就现在这点实力想要做到这一切其实也并不容易。
“份内之事,毋需道谢”非常冷淡地拒绝了鱼寒的示好,陆游却又即接着说出了个现实存在的困难“今府库存银已不足二十万贯,若足额及时发放,恐对我军将来”
事先并没料到会有人在大冬天里偷袭狄道城,府库内不仅存有完颜蒲带的大量私货而且还有临洮路大半年的税赋,仅是现钱都有五十万贯之多,只不过最近为了给将士们发放粮饷跟糊弄百姓尽快离城而去已经是花费了一大半。
剩下的二十万贯说起来好像也是不少,可如果现在就按照陆游制定的标准进行发放,就势必会对鱼寒接下来可能展开的扩充军队或招募人手造成严重影响,毕竟这年头除了那些一无所有的弃民之外,还真没谁会不考虑收入问题就前来效力。
“无妨没钱怕啥咱手里可还攥着个大金国太子呢,真要把咱给逼急了,咱就把他给论斤买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战争打的就是钱,但按照鱼寒现有的军队规模而言似乎也不需要为这事情太过焦虑,毕竟他可是有很多损招能够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
“如此也好,省得夜长梦多”陆游没把鱼寒的调侃当真,但他非常清楚眼前这支正在迅速完成蜕变的军队就是他们实现梦想的最大依仗,如果不能用一种合适的传统方式来消除战士们的疑虑,这局面是不可能维持太久的。
“另外,务观先生您文采出众,是不是也抽空帮忙撰写篇雄文出来,也好让咱两天能”现有的物质条件就是这么有限,鱼寒也没办法迅速为将士们更优渥待遇,只能琢磨着换做精神鼓励的方式来表达心意,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需要负责出力的陆游还没有做出任何表示,身后就已经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贤弟,你这是太过清闲了,想再去朝堂上找几个对手”战后就消失不见,就连如何处理完颜允恭的小规模会议都没参加,突然冒出来的彭龟年不仅看上去没有一点儒雅的书生风范,就连这说话的方式也很是斯文扫地。
“彭兄你这话是啥意思”一个邋遢得都快要看不清容貌的大才子,鱼寒实在没功夫去搭理他最近在忙活些什么,只是对刚才的调侃感到非常不解。
“康定二年李元昊领十万精兵南下,环庆路副都部署任福奉命迎敌,不慎于好水川中伏,数万将士英勇奋战直至全军覆没,泾州滕子京欲于战后设醮祭祀却遭朝臣弹劾”没有进行过多的解释,彭龟年只是道出了一件往事,然后就用一种很不友好的眼光打量着鱼寒道“今贤弟擅自出兵擒了金国太子,却欲效仿古人以笼军心,莫非真”
“这”别看鱼寒的智商不是太高,但有了彭龟年的这一番提醒,也是非常迅速地意识到了这件事还真就不能去做,至少在眼下这个比较特殊的时候不能做。
偷偷摸摸攻占狄道城还逮住了完颜允恭,这事本来就已经够遭人记恨了,如果再继续犯下滕子京当年的错误,还能指望不会被朝堂上那群领着大宋俸禄办着金国差使的精英给抓住把柄大肆攻讦
虽说作为一个混蛋不会在乎那些骂名,但孝宗皇帝的耳根子可是比较软,鱼寒眼下还指望着看能不能从他老人家那里获得点急需的帮助,哪还敢轻易挑战大宋朝的传统规则,主动给朝臣们制造出话题
“这啥啊这自己傻就得多念书,别成天在这里瞎琢磨些馊主意,当心坑完自己还要连累我等”鱼寒已经非常憋屈地收回了原有想法,彭龟年显然对此并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