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妍能理解她的沉痛,可实在没办法纵着她胡来:“涨价的主意,不是不提的吧!”
汪家虽然已经没落颓败,可在扬州扎根上百年,在商圈还是能说得上话。汪雅婷要真想捣乱,很有可能做得到。
汪雅婷避过了王妍探究、质问的目光,闷声回道:“价钱是涨了,但也没很离谱。大人们去周边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扬州的价格和别处差不多,没理由定商户的罪。可要商户舍利,他们也该拿出点诚意来大家看。”
“周边的货品都是从扬州出去的,倒过好几手客商,价格自然会上涨。你拿他们的价格和扬州的比?”
汪雅婷转出去泡茶,并不再和王妍多说。
“你们简直是太胡闹了,真以为这样能威胁到朝廷,能因此用运河运货?你们最好都消停点,别惹得上面震怒,再来个清算。”
汪雅婷背影僵硬了下,却依旧没有回头,只声音比先前低沉了许多:“谁也没说要用大运河,谁也没和衙门讲条件。大家不过是因为物品稀缺上调了价格,衙门要是不满抓了人让强行降价不就成了。左右这天下是当官的说了算。”
王妍气结,却也知道和汪雅婷说不清。
“你们都疯了!”王妍留下这么一句,转身就往府衙跑去。她得将商家的这点心思告诉知府,必须在酿成大货前将事态控制下来。
等她赶到的时候周知府他们早就散了,王妍紧着往周家去,又被告知周知府和周韶华都在的外头忙还没回来。再火急火燎的赶回家,又发现父亲也还没回来。
王夫人疑惑的看着她,问道:“看你这着急忙慌的样儿,是出了什么大事?”
外头的事大夫人向来都不操心,王妍怕说了反倒惹得她担忧,便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大夫人见她没正经事,就又拉了她去挑衣裳:“周家的意思明年开了春就将你和韶华的亲事办了,你爹也觉得可以。算着时间,你也该裁衣裳绣嫁衣了。正好霓裳阁新送来批布料,你去选一些中意的出来做绣品。”
王妍心急如焚,却又没办法拒绝母亲的好意。她朝门外张望了半晌,想着父亲一时半会也该回不来便跟着大夫人去了。
选完布料选花样,选完花样选绣工,这一整套陪下来,天都已经黑尽了。
当天晚上王同知没有回来,送信的小厮只说扬州的大人都在一处议事,好些个有头有脸的商人也被请了过去。
想着商户的目的,王妍整颗心都吊了起来。
一连三天,她竭力去找周知府、周韶华和父亲,可总能阴差阳错的错过。再和他们碰面,却在意料之外。
那天下午,王妍准备去周家蹲守,所以早早就等在了周家。前头传话说老爷回来了的时候,王妍的心都跟着猛跳了一下。
周夫人知道她是有正经事要找老爷,赶忙将备好的参茶装进食盒递给她:“近来事多,他爹一回来就往书房里钻。我腰疼不想多走,你替我将参茶送去书房行吗?”
王妍正愁找不到去书房的理由,闻言一口答应下来:“我这就去!”
可她去得不是时机,周知府正和心腹手下议事。她怕周知府议完事又要出门,干脆拎着食盒等在了僻静处。
守门的小厮原本想将王妍赶走,可想着她将是这个家的二少夫人,二公子又打心坎里心疼她,便就装着没看见由着王妍躲在一旁。
可若他知道知府大人议论的是那样的事,王妍听见后反应会那么大,他便是豁出去将周韶华得罪透,也绝不会容王妍在暗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