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地板仍是耀眼的反光,研究员们的眼神仍是闪烁着对旧文化鄙夷,澈仍是保持着一天一身新汉服的习惯。一切都很正常,可怎么就。。。。。。澈隐隐觉得一股寒意爬上了脊柱。
果不其然。远远望见恍恍惚惚一个火红的身影,暗道一声不好,一个转身澈就躲在了柱子后边。那人正跟dna变异研究小组的人聊的热火朝天:“你看,这是我最新制造的‘量子聚合器’,虽然看起来就是个小手环,但它能通过读取脑电波,利用周围原子,让你能通过意识制造物体。。。。。。哎哎别走啊!”说着还拉住一位研究员的衣袖不放。那研究员霸气把手一甩“滚!”头也不回的走了。
澈默默给那个研究员点了个赞。心想一定要给她升职加薪!
不过转念一想,澈就觉得赶他走还算轻的。像他那种人,就是拖出去斩了也不为过!想当年她听信谗言买了他这个家伙推销的什么实验室清洗机器人,说是可以在实验完毕后帮忙收拾。结果澈就这么看到它傻不伶仃的把所有废弃试剂和固体药品往一个桶里倒。这没什么,重点是那堆试剂里有钠和水,而且量还不少。。。。。。
她的实验室,外加她两个月的实验数据,就此灰飞烟灭。
万幸的是,爆炸的是那个为了掩饰她真实身份的普通研究员实验室。如果时光机器的数据没了,她大约会一口老血一命归西。
想到这不堪回首的往昔岁月,澈掉头就走,故意朝人多的地方去,秉着宁可绕远路也不可被发现的原则小心翼翼往人堆里挪。可是澈貌似忘了,她今天穿了身带了金边的汉服,在一群实验服中何其耀眼。被人甩得一屁股坐地上的家伙微微扭头就是一嗓子欢快的“澈~”
“你好啊,绯。”澈硬着头皮转过身。嗯,笑容要自然,不能太凶,别又不小心把人家吓哭了就好。上次态度不行硬生生被堵的错过了时光机器实验时间就是血的教训。
塔顶,时光机器控制室。
平台上,空间开始微微扭曲,抖动着,一点一点泛起白色的烟雾,一点一点汇聚成型,却是几只可爱的小鼠模样。可未等小鼠们发出一声劫后余生的欢呼,突然,空间再次扭曲,强烈的像是要滚动起来一般,异样的压力撕扯着周围的一切,排山倒海的力量生生把小鼠们撕成碎片!诡异的引力场扯开时空,也把周围那些昂贵的仪器毫不留情的扯成回收站里的铁片.系统艰难的在最后发出一声无力的警报。
楼下,澈一边无声控诉着烦闷,一边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面对绯。虽然被缠的头都大了,但相比起来,把绯惹急了事更大。突然,左手腕上的个人终端剧烈震动起来,像是带了电击,一下下震的人心惶惶。澈微微一撇,脸色“呼”的就变了,一阵风似的向电梯奔去。连续被人甩两次的绯撇嘴就要哭,可脚下突如其来的猛烈晃动直接摇得他脸色一白。
山崩地裂,也不过于此。
早已习惯的机关此刻却显得如此繁琐。
澈简直要恨死绯了,没事干抓着她干嘛。如果时光机器出了问题,她绝对把那个该死的家伙逐出瑰尔洛帝国,一辈子都别想回来!
澈在电梯里被颠的七荤八素,却死死咬牙,双手抓住扶栏,双脚蹬住地板,努力稳住仿佛要被颠地坠落的电梯。
电梯门开。
安静的像是盘古的巨斧挥下的那一刻。
一生很短,那一瞬却很长。
等不及电梯门完全打开,澈就像豹子一样冲了进去,腿却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狼藉。
足以抵抗恒星磁暴的玻璃碎了一地,尖锐的棱角闪着光辉,却是那么凛冽,像一把刀,从心口捅入,没入刀柄。无力,身心都是酸胀的,呼吸都是痛苦的。大小的芯片电路零零散散铺了一地,呲呲冒着余电。中心平台上未撤的激光屏障不知所踪,被大股大股的黑烟笼罩。
瞳孔是涣散的,痛得无法聚焦。终是无泪。
失败了啊。
时间是不可忤逆的啊。
命运是不能改变的啊。
我终究是太天真了啊。
思绪像是用注射器一点一点推回大脑,理智一点一点回归。一点一点思索着,忽然意识到,如果不是绯拉着她,估计她就要化为这场灾难中的一缕飞灰了,还不让人知道的。
乌烟瘴气的实验区,一缕银发缓缓从黑雾中探出,像流星,划破了黑暗。
澈的瞳孔猛的一缩,像学会刚行走的婴儿一般,艰难的起身。雪白金边的裙摆被满地的碎玻璃划得不成样子,一双清明的眼盯住迷雾。指尖不住的抖,终究忍着没后退半步。
黄泉路上,忘川河中,三生石旁,奈何桥头,我,可曾见过你?
欧式贵妇装的坠地长裙,却精简不少,比起去参加宴会似乎更适合运动,明黄的色调白的边,在黑烟中竟没有染上半分尘埃。一头飘逸的银发随意散着,美得像是雪国的精灵。右耳下方的脖颈上有一个晶莹的蓝点,忽然亮起来。乌黑的双瞳仔细看去还有跳跃的对话框。
那脸。。。。。。澈下意识的去触自己的脸颊。
竟是如此相像,如双生姊妹一般。
不,仍是不像的。我总是不会有她那样淡然的神情,像是看透了生死一般。
“现在是那一年。”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澈正低头沉思对方的来历。毁了她的时光机器和数据,盘算着这笔账该怎么算。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