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轩!”顾悱烟绝望地尖叫:“这是你的儿子!!!你不能那样!!!”
“我哪样?”
陆廷轩的视线始终落在不远处抱着头痛苦的顾清歌的身上。
他苦涩地笑道,“是不能这样残忍吗?”
“可当年清婉那样信任你,你又如何这样待她?”
“……我不知道的……”
因为肚子痛得厉害,这五个字被顾悱烟讲出来,显得格外艰难。
传到陆廷轩耳朵里,倒成了这个世上顶拙劣可笑的句子。
“好一个,你不知道。”
陆廷轩沉着脸,“那如果我说,我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不是我。没了就没了,如何?”
这是陆廷轩第二次问顾悱烟,如何。
她感受到他的冰冷与绝情,苦笑着,这不是一早就被知道的事情么。
顾悱烟有多爱陆廷轩,他陆廷轩就有多爱唐清婉。
只是后者背负了太多,他不说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与青梅的那点仅有的“纯洁情谊”。
现在,她终于懂得了沈晨曦为何如此嫉恨唐清婉。
不过她想告诉沈晨曦,她错得离谱。
若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即便除去他心里的那个人,依然无法取代那人在他心底的地位。
好比三年前,他们都以为这世上,再无唐清婉。
傅斯年的情况,顾悱烟也在报道上听说过。那样不可一世的商业精英,在爱情面前,竟然选择最极端的方式继续守护。
傅老爷子有心撮合与沈家的联姻。
别说清婉还在,傅斯年不会同意。何况清婉尸骨未寒,自然更不可能出席。
傅琰东也不是个妥协的资本家,他派人将傅斯年绑到了订婚现场,就在沈晨曦自以为幸福就这样降临的时候。
傅斯年当着川城上流所有名贵的面,举枪射向了自己的胸膛。
“我的余生,只认清清一个妻子,不可能再娶别人。若沈家不觉得委屈,请摘了我的心,拿着我的尸体,继续进行仪式吧。若沈家,还能给傅某一丝怜悯,将我的这颗心做成器皿,与清清的骨灰,葬在一起。此生不以回报沈家的这恩情,来世愿投胎做牛马,全由沈家差遣。”
傅琰东之前因唐清婉与陆廷轩的不雅照丢了面子,现在看傅斯年宁死不从的样子,气得更是要断绝关系。
傅家主母向来宠自己的金孙,在她的阻拦之下,这场血色的订婚宴得到终止。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傅家下了封口令,外媒也不敢得罪。
川城只知唐清婉的名字不可说,却没晓得傅斯年曾这样捍卫与唐清婉的爱情。
沈晨曦总说羡慕自己得到陆廷轩的陪伴,可她何尝不羡慕她?
虽然是血色的婚礼,至少那人眼中,还曾有片刻,她身穿白纱最美的模样。
顾悱烟与陆廷轩纠缠了整整十年。
这十年里,他们之间的交谈少得可怜。
外人都羡慕,顾悱烟给陆家生了个掌上明珠。
可她自己知道,那个孩子并非她生。
唐清婉与傅斯年订婚宴的那晚,她和陆廷轩并没有做。
之所以会和她在一起,一方面是愧疚唐清婉订婚的那一夜,另一方面是用她遮掩对唐清婉的爱。
那个潜入犯罪团伙捣毁组织都不惧怕的男人,在爱情面前,是如此胆小怯懦。
唐清婉是真真地将陆廷轩看作哥哥,可陆廷轩也是真真地将唐清婉看作女神。
直到三年前,唐清婉“死亡”的那个暴雨。
陆廷轩喝得酩酊大醉,在雨夜朝着顾悱烟嘶吼,“我穿上这身制服,又有什么用?!”
“我连她都救不了!”
“……清婉没了……”
那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顾悱烟抱着他,温柔地劝着,“廷轩不要怕。”
“你还有我。”
他呜咽着,他的身子淋了雨,额头变得滚烫。
“清婉。”陆廷轩在雨里热烈地吻着顾悱烟,“我爱你。”
纵然在他身边是个替身,顾悱烟也贪恋着这飞蛾扑火短暂的光芒。
“我也爱你。”
他们终于,血与水融合。
第二日,陆廷轩醒来,依然是那幅冷漠的样子。
顾悱烟穿着衣服的时候,听见他说:“我们,结婚吧。”
她偷偷地乐着,还好她的第一次,没有像正常的女孩那样落红。
不然,上次的事一准曝光。
接着陆廷轩带着整理完毕的顾悱烟,拿着户口本,就去民政局领了证。
却迟迟,不办婚礼。
他们的婚姻,也只有少数几位亲近的朋友知道。
陆廷轩辞去了警局的工作,顾悱烟知道他是在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唐清婉。
不过,现在她是他的妻子,所以她会慢慢让他在心里,逐渐有属于她的角落。
陆家的老人抱孙心切,瞧着顾悱烟的肚子一年没有动静,也旁敲侧击地催促着。
顾悱烟无法告诉陆奶奶,陆廷轩婚后根本没有碰过她。
那日sunny送走最后一批顾客,顾悱烟鼓起勇气到正在算账目的陆廷轩身边。
她攀上他的胳膊,“廷轩。奶奶说,让我们要个孩子。”
“确定是奶奶想要的?”陆廷轩不着痕迹地推开她的手,“不是你想要的?”
顾悱烟支支吾吾,以为接下来陆廷轩还会说出什么奚落的句子。
没有想到的是,陆廷轩竟然说:“下次告诉奶奶,等宝宝百天后,我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