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对岳川城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场灾难。
低沉压抑的黑云远远从东方扑来,厚重无比,像是块遮天蔽日的幕布,其中更是可见驾着飞舟的强大武者,每个人都杀气腾腾,身上灵力涌动,赫然都是燃灵期。
飞舟庞大无比,就像是座浮空的小山,其上各种光华流转,道道神秘线条闪烁强大威压,禁制如云涌动,迸发夺目黑光。
在飞舟上面更立有一屋子般大小的血红色幡子,其上阴风怒号,冤魂哭诉,不断冒出黑气来,隔着老远就散发阴冷鬼气,此舟正是狱魔宗的魂月舟。
一件以十万生灵冤魂为主而炼制出的强大飞行灵宝,已达上品层次。
在北方向,是张家的乌阳鹰,一只凝识后期的强大妖兽,体型壮硕无比,羽毛半黑半白,展翼飞行大小便堪比魂月舟,眼神十分冷厉,身上驮着许多武者,速度更是极快,卷翼掀起狂风呼啸飞来。
南方是灵剑宗的千道剑光御空飞来,犹如长虹贯日,气势凌厉有剑一般的锋芒,当头那人更是身子颀长,面容清矍,神色冷漠,脚踩一剑,身后又负一剑,散发的威压赫然是筑宫中期,隐隐压过其余人一头。
……
容府之中,容无常感受到这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面上罩着一层忧愁,左右踱步,其余人却是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喝着茶,颇有点悠闲。
“哎呀,无常小子,你走过去走过来不烦吗?晃得老子脑壳都晕了,坐下坐下,几个鼠辈而已,敢来就让他们付出沉重代价。”容天养喝着茶,砸了咂嘴,然后看了眼容无常,不以为意道。
“对啊,无常有何担忧的,如今我容家筑宫期武者便有七个,陵墓中还有融魂期的大哥坐镇,其他势力,来一个杀一个罢了。”
另一个花甲老头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叫容天化,为四叔祖,如今筑宫前期,在容家说话分量也足。
容无常摇摇头,“不知为何总觉得心神不宁,感觉此事隐隐有着蹊跷,狱魔宗逍遥谷他们想必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不清楚我容家虚实之前他们哪来来的底气敢倾巢而出?”
对于妻子惨死一事,他暂且放下不少,但妻子灵魂之中的禁制被触动,说明敌人是想探知他容家隐秘虚实,但不清楚是否成功。
这一点他始终放不下心。
“呵,何须要知道我容家虚实,狱魔宗他们几家联手若还是惧怕我容家的话,恐怕会被其他势力笑掉大牙的。”容天养嘲讽道,在他看来如今的自家在赤寮帝国境内基本已没敌手了,若是有那也得是赤寮才行。
赤寮老祖是融魂不假,不过也只是融魂中期而已,不比他们大哥强多少。
赤寮帝国最大的依仗无非是女帝的夫婿,万魔窟岭南洞洞主厉无邪,很久以前他就是融魂后期,据说如今已是化神期了。
赤寮第一位女帝楼西婧,委身于厉无邪当了宠姬,这事可让他们津津乐道了许久。不消说,女帝的容颜在赤寮境内那肯定是无人能及的,他们也只能暗中羡慕厉无邪的桃花运。
不过虽然有这层衣裙关系在,容家也并不担心厉无邪会出手相助,说到底赤寮帝国也是属于万魔窟的从属势力,那他们容家自然也属于,容家和赤寮相争,厉无邪若是出手干涉,便相当于触犯了规则。
大势力之间的游戏规则。
听了容天养的话,容无常陷入了沉思,三叔祖的话并无道理,狱魔宗几家势力一起联合,自认为强大无匹,殊不知自家势力已远超他们,甚至已不在同一层次了。
“既然如此,那便准备迎战。”容无常眼神闪烁不定,半晌后大手一挥,沉声说道。
……
……
岳川城三面环山,一面迎河。
在其背面是座高峻险拔的山,山势嶙峋,只有一道蜿蜒曲折的泥泞山道盘旋而上,就像贴着山脉爬行的蛇,山顶终日罩着云雾,因为经常下雨的缘故这里气息潮湿,泥土如今都还泥泞难行。
药童打扮的小男孩背着个小背篼,手里攥着铲子,正在山道上慢慢行走,一步一个脚印,裤腿全被泥土弄脏。
这座山是容家的坟山,死后的族人都会埋葬在这里,至于山顶位置自然是容家陵墓,姬九不好亲自前来探查,便让分身来瞧一瞧虚实,方便之后下手。
避免被人看出异常,姬九分身只能装成普通药童模样,连背篼里如今都还装着几株刚挖出的草药,鲜嫩叶片上沾染泥土。
随着离山顶的距离越来越近,姬九的分身虞凉开始感知到道道视线落在身上,虽有茂密的树林覆盖,但仍挡不住那些窥探的目光。
但好在那些目光并未过多停留,似乎是发现这只是个普通药童后便移开不顾了,随之去巡视其他方向,有脚步声渐渐走远。
虞凉目光闪烁,又低下脑袋继续在泥泞的山道上缓慢前行,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终于走到山顶。
山顶开阔,有片墓林,四面围有低矮土墙,将其隔开,苍白色的成片墓碑就坐落在里面,一直蔓延向深处,有些墓碑很古老,被雨水冲刷看不清表面,有些墓碑则是新立的,仍有纸钱烧过的痕迹。
一些侍卫打扮的人在墓林周围随时走动,看似随意,但从鹰隼一般的目光还是能看出他们绝不像表面这般散懒。
虞凉试图往那里靠近一点,然而一个侍卫突然喝止住了他,“站住,这里是我容家陵墓,外人不得进入。”
“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