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容香云的狠辣咒怨声,段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又拍了拍她的脊背,柔声道:“别哭了,不然眼睛都要哭瞎了,就不好看了。”
“段郎,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现在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全是我那小表弟惨死的模样。”容香云依旧哽咽道,不好跑父亲那里去哭哭啼啼,她现在就只能找段云寻求安慰了。
段云对此也不禁咂舌,姬九给他的化心粉,的确歹毒,死后全身溃烂流脓,而且还是无声无息地,毫无知觉,要不然也不会第二天才发觉。恐怕那些死去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了的。
不过他可没任何心理负担,毒是姬九给他的,也是姬九叫他下的,他只是听从安排而已,死后的冤魂要找也得找姬九。
通过这一件事,段云也认清了姬九的本质,魔性扎根,做事不讲究仁义道德,可不是啥好人,嗯,比他还坏。
另外段云也有点牙痒痒,说起来下毒这一事连他也被姬九给坑了。当时没有细想,但现在看来容家死了这么多人,又怎么会再让他和容香云如期举行婚事。
他想要夺了容香云的chù_nǚ元阴再逃之夭夭的想法也随之破碎了,为今之计是得找个混乱的时机把她强上了,毕竟容家的太平日子也快到头了。
这世间还有无数美丽的女子等着他去邂逅相遇,可没时间陪容香云在这里死耗。
也就是在容香云哭诉时,容家家主容无常正在书房中踱着步,面罩愁容,他身为这一代容家的领军人,见识城府皆不浅,能曲能伸,胆识同样不俗,经历过的风风浪浪也不少了,但这么奇怪的事还是第一次见。
“还是没查出来是什么毒么?”他揉着眉心发问。
他对面是个面色冷峻的黑衣男子,闻言摇头,“没有,此毒之歹毒生平罕见,而且也不知是从何而来,也不知蛰伏了多久,但一发作便腐蚀心脏,神仙也束手无策。”
“而且这毒发作之时会让人失去知觉,或许到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容无常眉头死皱,“那可查出点什么有用的来?要知道我容家的安全可全由你来负责的,死了这么多人你可难辞其咎啊。”
黑衣男子单膝跪下,但面色依旧平静,“属下知错,事后甘愿认罚。不过通过我的调查,发现此毒似乎是下在水中的,对于入灵境以上的人来说并无多大作用,但对于入灵境以来的人而言却是致命。”
“不过我容家水渠每时每刻都有人看守,侍卫四处巡视,此外还有纳川期强者暗中保护,若是有人下毒的话必定会被发现。厨房周围也是有着人巡逻的,要下手的话起码得有凝识期实力。”
容无常点头,愁色更浓,“没意外的话,我容家中怕是混进了个凝识期强者,又或者说藏有凝识期的内奸。”
最后一句说完,他眼中顿时充斥寒意。
“应该没错了,这几日我会加派人手巡逻的,但想必他们快动手了。”黑衣男子答道。
至于段云,两人都没往他身上去想,毕竟才燃灵期而已,可无法瞒过纳川期武者的耳目,更别说下毒了。
就在容家一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景时,姬九却仍在客栈中悠闲喝着茶,段云果然没有让他失望,cǎi_huā贼之称名副其实,至于说手段卑劣,姬九绝对会嗤笑的,在他眼中下毒可还不能算得上卑劣。
当晚,无风无月,夜黑风高。
“杀啊……”
惨烈的冲杀声在寂静的夜里轰然炸响,惊起无数正在熟睡中的人,他们起床推窗而看,冷气直蹿脊梁骨。
只见刺眼的火光冲天而起,像是过年家家户户燃放的烟火,然而火光并没有在天空中熄灭,它又朝着下方坠落,是被烈焰灼烧得通红的巨大石块。
石块落下的位置正是容家成片的建筑群。
轰轰轰……
容家府邸周围刻录下的阵纹顿时亮起万道灼目光彩,犹如星月滑落,迸发出强大的能量,阻挡着石块砸落,发出的巨响震耳欲聋。
“简直是场灾难。”有人见此心中低语。
黑暗中,四面八方全是涌来的武者,手持各种各样的武器,实力最低的也是入灵境种灵期,此刻全部喊杀着向容家冲来,就像扑向庄稼田的蝗虫。
不管之前和容家是何关系,这一刻他们都是眼冒绿光的贪婪野狗,巴不得上前去咬下块肉来,而且暗中早已得知赤寮帝国有意灭容家的消息,这时候还顾忌什么。
所谓的兔死狐悲,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留给弱者的。
容家想爬在他们头上去,首先不会同意的便是他们,有一个赤寮帝国已足够了,再多一个,虽可以起到制衡作用,但对他们而言却又是多了个拉屎撒尿的主人。
容家之中,同样是一片火光冲天、杀声震天之景,各个族人浴血奋战,奋不顾死,招式狠辣无比,毕竟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之痛,中毒而死的人中不少都是他们的亲人,因此更加激发出了血性。
容无常饷妫面色冷漠中带着丝嘲弄,黑衣男子同样站在他身后,对此也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来了多少人?”容无常问道。
黑衣男子答道:“大致看了下,东方来了一百多人,北方南方各两百多人,此外西方最多,足有三百多人,想必是奔药园去的,带队的正是狱魔宗的独眼老人赵老魔。”
容无常眼里露出彻骨寒意来,“不管是他们哪家下的毒,今日既然敢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