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峰知道此去和女儿们的婚事有关系,既愁闷又忧虑。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城里的布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李海仁,也不知道怎样拒绝女儿的婚事。他既欠银子又欠人情,的确有些为难。
不过,他心意已决,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这个底线没有商量余地。
李海仁很客气,和孙建峰见过礼后便用茶点招待。他笑了笑,说道:“你不要挂记所借银两之事,那点儿银子在我眼里算不了什么。现在,我日进斗金,银子多得令人发愁,很想请你帮忙花费。这样吧,我送你一千两如何?”
孙建峰急忙推辞:“李老爷,我可不敢收受,若如此还不折杀我呀。”一千两银子太诱人了,他也知道这种银子太烫手了,是要用三个女儿来交换的,怎敢收呀。
李海仁笑了,依旧那么和蔼:“我说的是实在话,日后如果需要银子,无论多少只管到我这里来取。”
“谢谢李老爷!”
李海仁叹了口气:“各家都有难唱的曲呀,我尽管钱财无数,也有难心之事。”
“老爷有什么难心事,我能帮上忙吗?”
“这件事还真要你来帮忙。我府上事情太多,除了应酬买卖,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家务事,整天忙忙碌碌令人头疼。我需要人来帮助料理内外事务,却没有可信又可心的人,有些无奈。”
“既如此,你看我和小儿可行?我们爷俩干个力气活,打个支应都行。”孙建峰很想为李老爷出一些力,一来能缓和关系,二来也是报答恩情。
李海仁笑了:“你们父子俩是家里的顶梁柱,怎能劳驾你们呀。你既然有心帮忙,不如这样,就让你的三个女儿来我府上吧,有她们帮助管理内外事务,我能省心多了。对她们姐妹我信得过,把一应事务,还有买卖上的一些事情,都交由她们来管,我也不用操心了。至于,三姐妹来此需要多少酬金,你只管说,我都答应。”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最不想听到的事情又提出来了,尽管换了一种方式,其实质却是一样的。
孙建峰的心在快速跳动,很是无奈,又不能不回应:“李老爷,这……此事我实难答应,小女们不懂事,更不懂规矩,怎敢来此给老爷添乱,还是请能干之人吧。”
李海仁不阴不阳地笑了两声:“你说此话,只怕是托词吧?”
孙建峰有些尴尬,不得不解释:“哪里,哪里,确实如此,我真怕她们误事,实在不敢答应。”
“此事并不难,她们聪明伶俐,用不了几天就能熟悉了。再说,即便误事也没有关系,不过少赚一些罢了。这样也好,省得我为银子太多发愁。”
“可是……可是小女们脾气倔强,她们不愿意离开家。”
“这也不算什么事情,她们是孩子,此事还要老人做主,只要你答应就行了。自古以来都如此,父亲说的话,做儿女的岂敢不从。”
“道理是这样,自从她们的娘去世后,我有些娇惯,事事都依着她们,养成了这个坏毛病。我要是强迫她们,恐怕要出大乱子。无奈,我真是没有办法,让李老爷见笑了。对老爷的心意我领了,如果有活计需我父子俩帮忙,决不推辞。”
“我府上家人众多,哪有活计需要你们父子来干,需要帮忙的活计只有你女儿做得了。”
“唉,若如此,我们是帮不了了,实在对不起。”
李海仁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人所难,总要两厢情愿才行,此事就算了吧。看来,咱们的好亲戚是做不成了。”
“多谢李老爷体谅!”孙建峰如释重负,急忙道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李害人立刻板起面孔,说道:“亲戚做不成也没有什么,咱们照样是朋友。不过,朋友归朋友,银子的事情还是要说一说的。”
“那是,那是,老爷请讲。”孙建峰见这件闹心事已经对付过去,松了一口气,别的事情都好说。
李海仁叹了口气:“在此之前,我一直把你看作至亲,所借的银子也不想要了,还想多送一些用以度日。可惜,我有此心,你却无意,只好作罢。既然亲戚作不成,咱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一样了,要另行对待,所借的银子还是按约定来办,如何?”
“应当,应当,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之事。”对此,孙建峰无话可说。不过,他并不为此担心,早就打算尽快交还所欠银两。
“你是个明白人,这就好办了。你先后向我借了三次,对吧?”
“李老爷说的没有错。”
“每次借的并不多,只有九十两银子,算起来共借了二百七十两。”
孙建峰一听惊呆了,结结巴巴地说:“老……老爷,不对吧,我一共……借了三十两呀?”
“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不会错的。我的银子多得是,区区几百两不算什么,即使扔了都无所谓,怎能骗你呢。”说罢,他取出一张借据递给孙建峰。
那上面果然写着借银玖拾两,手印也是孙建峰按的,就是那张借据。此事既意外又惊人,也很蹊跷,如同惊雷一般,震得孙建峰头脑胀大嗡嗡作响,慌得不知所措。
李老板撇了撇嘴,说道:“我说的不错吧?为这点儿银子向你讨要,我都张不开嘴。不过,还是你说的好,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之事,这二百多两银子尽管没有看在眼里,也理应交还。你还是还了吧,从此咱们就两清了。”
林建峰依